钟歆婷一下子浑身冰冷。
这样亲昵的称呼，这样不避讳的穿着……这个女人和崔江尧是什么关系？
她下意识看向身侧的男人。
崔江尧轻皱起眉，却是问：“你不是明天来吗？”
“雄远集团那边提前了见面时间，我只能赶紧飞过来。”温杭月无奈耸了下肩，而后戏谑地看了眼钟歆婷，“看来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崔江尧淡淡收回视线，抱起钟歆婷走进客厅：“别乱说，她是钟家的小孩儿。”
钟歆婷的心脏陡然停了拍。
却不知道是因为他话中明显的澄清，还是因为那句“小孩儿”。
又或者两者都有。
崔江尧将钟歆婷放在沙发后，走去桌旁倒水。
温杭月跟了过去，顺其自然与他谈起商业场上生意的事情。
两人相谈甚欢，看着也格外登对。
钟歆婷一个字都听不懂，却控制不住的往那边看去。
温杭月半俯着身，手掌托着下颌，扬着笑一瞬不瞬的看着崔江尧。
那样的眼神钟歆婷再清楚不过——
她也喜欢崔江尧。
“小叔。”钟歆婷仓皇出声。
她只想打破两人和自己之间无形的结界。
可喊完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崔江尧拿着水杯走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语气关心，钟歆婷心中的酸涩消减不少。
她摇了摇头：“既然小叔的朋友在，那我还是去酒店吧……”
“不用，你住主卧，她睡客房。”崔江尧把水杯放进她掌心。
钟歆婷一怔：“那小叔呢？”
崔江尧拿回自己的外套穿上：“我要去香港一趟。要我送你回房间吗？”
钟歆婷正想拒绝，温杭月走上前来对他笑道：“你快去机场吧，小姑娘我来照顾。”
崔江尧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但看了眼时间，还是点下了头：“那辛苦你了。”
然后他才看向钟歆婷：“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有事随时告诉我。”
钟歆婷点点头，那句“好”已经到了嘴边。
崔江尧却已经转身离开。
门“嘭”一声关上，隔绝了钟歆婷所有视线。
她怔愣望着，耳边突然传来女人一声轻笑：“他很优秀，也很耀眼对吧？”
钟歆婷回过神，转头正对上温杭月颇有深意的目光。
“细数起来，追求江尧的女人能从天安门排到二环外，有些女孩儿的年龄甚至比你还小。”她点了支烟衔在嘴里轻轻抽着，“但江尧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最了解女人的就是女人。
钟歆婷知道，温杭月看出了自己对崔江尧的感情。
她掐住手心：“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温杭月笑着呼出口烟，“合作伙伴，朋友，还有——”
“联姻对象。”
这四个字如一道轰雷炸响耳边，钟歆婷一阵嗡鸣。
后面的事她全都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温杭月进房间前好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能做他最宠爱的小姑娘，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可要好好珍惜，别越界。”
深夜。
钟歆婷蜷在床上，嗅着房间中那一丝几乎没有的雪松香，整颗心像被割开又泡进盐水。
崔江尧要和温杭月联姻……他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自己？
是没有必要，还是他觉得和她没关系？
也是，她不过寄养在崔家，无权无势，怎么敢妄想崔江尧？
可心底还是觉得很压抑。
钟歆婷摸出手机，打开和崔江尧的聊天框，想问的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却只发出一句：【小叔，你平安落地了吗？】
上海飞香港也就三个多小时，钟歆婷估摸着时间也该到了。
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回复。
她失落关掉屏幕，正想尝试入睡。
这时，客厅的灯突然被打开，紧接着是温杭月着急的脚步声。
钟歆婷忽然感到一阵不安，忍着腿上的疼下地开门：“怎么了？”
温杭月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推开玄关大门。
“江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