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已经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季尘离站在门口,手指抵着额头,他今天明明没喝多少酒,可头却疼的厉害。
司机把车开来,撑着伞朝他走来:“少爷。”
季尘离正要弯身上车,突然,耳畔传来一道柔软的女音:“何秘书,木岩的合约没谈下来。不意外,本来我也没报太大的希望。你说,季尘离真的在这家会所吗?没办法了,除了季尘离,估计也没人敢同温家合作了。”
挂了电话,温锦初深深的吸了口气,抬步朝会所走去。
然而,一抬眼,她就僵住了。
不远处,朦胧的雨帘中,季尘离站在黑色的大伞下,深邃的眼眸正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她。
温锦初暗暗的掐着自己的手心。
季尘离,他还是跟往日一样,往那一站,就是瞩目的焦点。
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
最终,季尘离淡漠的收回目光,坐到了车内。
司机愣了下,也紧跟着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温锦初目光一沉,如果可以,她真不愿再见这个男人一眼!
可是,摆在她眼前的,是温氏的生死存亡!
几番激烈的内心争斗后,温锦初果断的扔开伞,咬牙,跑了过去,以身拦车。
眼前一道人影闪过。
司机反应不及,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车子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朝温锦初撞去。
这个时候,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方向盘,往旁边一拐。
车子'嘭'的一声,撞上了栏杆。
季尘离用力的攥着方向盘,心口剧烈的起伏着,有滔天的怒火将他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
如果刚才,他反应慢一点,温锦初是不是死定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无法冷静,推开了车门,面色阴沉的走到了温锦初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将她抵在了一根柱子前:“温锦初,你特么活腻了吗?”
温锦初也心存余悸。
她也没想到,那个司机居然会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可能血溅当场,她的手脚就开始发凉。
季尘离看她脸色苍白,笑容更加阴冷了:“温锦初,就算你想找死,也别死在我面前!我可不想负半点责任。”
温锦初无措的抿了下唇,声调有些发颤:“我有事找你。”
季尘离脸上的冷意更重。
有事找?那不是废话吗!如果没事的话,温锦初恐怕是有多远就有多远的避开季尘离。
温锦初挣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他的面前:“这是温氏近期的企划案,你看一眼,温氏诚心诚意的想跟你……”
话还没说完,季尘离就不耐烦的拿过那份文件,随手一扬,尚未装订的纸张,如雪花,飘在半空。
季尘离掐起她的下巴,态度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温锦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都不要你了,你还能巴巴的粘上来。”
温锦初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当年季尘离悔婚,已经让她颜面扫地了。
两个人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而如今,她却有求于他。
季尘离短促的发出两声冷笑,随脚踢开脚边的一张纸,声音比这雨滴还要冰凉几分:“欧雅是有钱,但也不是做慈善的,谁都知温家快倒闭了,我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温锦初,知道自己碍眼,就别在我面前出现。惹怒了我,我一天之内就可以让温家宣布破产!”
话音落下,他转身,冲入雨帘中。
温锦初望着他远去的背景,失神的抿了抿唇。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季尘离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恨。
两年前,新婚前一天,季尘离突然闯入她的住处,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发生关系,然后,悔婚。
明明白天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一把伞遮在她的头上。
温锦初愣了愣,回头,就看到郁浠然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温家再不注入资金,撑不了多久的。其他人忌惮温家跟季尘离有过节,多半是不会帮忙的。所以,你只能去找季尘离。”
温锦初苦笑:“是啊,只能找他,可他不会帮忙的。”
郁浠然一副'古代将军鼓励兵士去送死'的眼神看她:“那就缠到他答应为止。”
温锦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郁浠然,你该不会还记恨着,我拆散你跟你小女朋友的事吧?”
所以,才给她出了个必死无疑的建议。
郁浠然哈哈的笑了两声:“有那么明显吗?”
温锦初没好气的推开他的伞,转身离开。
“温锦初。”郁浠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虽然这主意挺损的,但是你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温锦初脚步一顿,下一秒,速度加快离开。
郁浠然意味深长的撇了眼那辆撞的稀巴烂的跑车,啧,前天刚拉回来的跑车,好几千万呢,就这么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