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人将手伸进自己的胸前，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方擎。

“这是少夫人临走前留下的。”

方擎接过信封，已经破了口，抽出信纸，只有一行字。

『林叔，有人追杀我们，我怀疑是程峰，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

方擎看着信封愣住了。

她们不是一起逃出去的吗？为什么会留下这种内容？

还是说，她们一起逃离以后，自己的妻子将女儿托付了他人？

那又为什么要让林叔去找女儿？

方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两年前，我在门口的信箱里发现的，应该是少夫人的字迹。”老人补充道。

“如果是两年前，那便合理了。”

这也是方擎彻底丢失他们娘家踪迹的时间。

“少爷，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说合理？”

老人有些不明所以，嘶哑地声音从他嘴里说出，有些无力。

方擎看了看老人，双眼布满血丝，疲惫不堪。

“林叔，时候不早了，今天先休息吧。”

老人见方擎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方一诺的小眼睛已经开始变得迷糊起来，便说道，“房间我每日都会打扫，可以直接使用。”

方擎点点头，喊道，“万九。”

络腮胡子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安排大家休息，一楼的房间都可以使用，让兰兰和一诺一起睡二楼吧。”

兰兰名叫万兰兰，是万九的妹妹，也是这只队伍中的一员。

万九点点头。

他们互相道了晚安，便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兰兰也抱着已经睡着的一诺去了二楼。

此刻楼下的厅堂中只剩下方擎和万九两人。

万九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信，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他却看了许久。

“将军，您有何打算。”万九问。

“万九，我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想到林叔说父亲去了京都以后便失踪了，可能背后牵扯到不为人知的更大的势力。

“明天你带着兰兰离开吧，我不想让你们受到牵连。”

万九万万没有想到方擎会将自己赶走，眼神中突然有些错愕和紧张。

“将军，这是为何？”

方擎没有回答，眼神中的杀意弥漫，让四周的空气随之降到了冰点。

“将军，我不会走的。”

“我是军人，您当年威震四方，是我们大夏的英雄。”

“我很庆幸能见到您，虽然是在狱中。”

万九说到这里，眼神中浮现出杀机。

因为他知道方擎是被陷害的，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一直都想追随您，更何况，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和妹妹也许早就饿死街头了，更别提以后了。”

“如果我们走了，谁来帮您报仇，还有他们，他们都是仰慕您自愿前来的。”

万九说的不无道理，这百十号人大都是坐过牢的，一大部分是军人。

他们没有十恶不赦。

只是得罪了乡绅，或者得罪了权贵。

不过兰兰确是特例，她是退伍军人，没有坐过牢。

“万九，我很感激，也很幸运认识你们。”方擎说道。

“但是，现在我要面临的危险，可能比战场还要凶残，现在的形势我看不清，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万九单膝跪地，微微低头，“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住在一楼的数十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都走出房门，单膝跪地，低声喊道。

方擎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环顾众人。

微弱的灯光下，众人表情严肃，微微低头，像极了参拜的文武百官。

他心中喃喃，虽然也曾威震四方，但是现在是有罪之身，何德何能可以让众人誓死相随。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稍微平稳一点。

“好，既然兄弟们以命相随，那我方擎在此立誓，愿与诸位共存亡！”

方擎眼神越来越坚定，他透过窗户看向远方，虽然漆黑一片，但是心中却安稳起来。

忽然，站在方擎旁边的万九大喊了一声。

“什么人！”

此时的窗外快速闪过几个黑影。

不等万九反应，几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已经破窗而入。

他们蒙了面，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长相。

屋内众人见状，迅速上前背靠背将方擎围在了中间。

万九掏出手枪刚要抬手欲击杀一名不速之客，却被方擎拦了下来。

“不要开枪。”

那一群黑衣人似乎也没有带枪，但是借助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他们手中在隐隐发光，是匕首。

方擎环顾一圈，厅堂内大概有十余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全部。

而观察方擎这边，由于事出紧急，大家都来不及回房取兵器，现在除了万九手中的枪，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

见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万九朝着黑暗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深夜来访，有何赐教？”

无人应答，仿佛这些黑衣人听不懂国语一样，依旧呆呆伫立着，既不说话也不动弹。

忽然，从黑暗中飞出一把匕首，朝着方擎的面门袭来。

万九反应迅速，转身抬脚，身体左倾成九十度，一个飞踹将匕首踢至墙壁上，狠狠地扎了上去。

“轰！”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众人随着动静，抬眼看向二楼方一诺的房间。

一个黑影撞碎了二楼的扶手，直直地落在了一楼。

是兰兰，她重重地摔在一楼的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兰兰！”方擎心中慌乱不堪，一边担心万兰兰一遍朝着女儿的房间望去。

女儿的房间中还有人！

“给我上！”万九此刻已经杀气冲天，双目怒火中烧。

顷刻之后，一众人便赤手空拳与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方擎则转身蹬地，竟直直跳上了二楼的走廊！

万九紧跟着也跳上了二楼，一个劲冲来到方一诺的门前。

屋里亮着微弱的灯，依旧可以看到站着三个带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其中一人怀中抱着方一诺。

方一诺好像没有睡醒一样，趴在那人的肩膀上，但是，又好像是昏了过去。

三人见一名络腮胡子男人，高大魁梧地站在门口，都纷纷举起手中的匕首。

可是，三个黑衣人还是低估了万九的实力，只见他快步冲入房间，几声闷响之后，方一诺已经安稳地回到了他的怀里。

那三人此刻已经毙命两人，剩下刚才抱着方一诺的黑衣人，侧卧在地上低着头吐出一口鲜血，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方擎也已经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