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数学成绩稳步上升，其他科目在掌握了学习技巧后也没有落下。

高二第一学期期末时我又摸到了前十尾巴。

前十能免学杂费，我只要在寒假期间赚够生活费就行。

每学期期末，就会有广东那边的工厂过来学校招寒暑假工。

宣传单上写着包食宿，一个月至少能赚三千多，我很心动。

想提高成绩，单看教科书是不太行的，还要买辅导书。

这一学期我和曾硕混熟了，就每天中午觍着脸问他借，但我不能仗着曾硕傻就总是薅他的羊毛。

还有下学期的学费……

不过想打寒假工，得拿到班主任的签字。

我以为班主任会同意，但她却果断拒绝了，几乎毫无转圜的余地。

班主任以为我是在意学校里的流言，所以才想着出去赚钱。

「等你以后走出去了，回望现在，你就会发现眼下这些流言根本不算什么。」

我捏着那张单子，低下了头：「我知道，只是我有能力自己养自己。」

班主任的情绪却越发激动了，手中的书不停地拍打桌面。

「有能力也不行，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学习。你去工厂流水线，一天最少七八个小时，你哪来的精力学习？还是说普高前十就让你飘了？」

班主任还是头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都没听我解释就直接把我赶了出去。

当然，字当然也没签。

到了教室门口，我还能听见老师在里面破口大骂：「学校组织这些安的什么心，一个个地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了心。工是那么好打的吗？精气神都磨没了还学什么？」

我知道老师说得对，但我不仅仅要攒高中的生活费，还有大学的。

就算我考上了大学，凑不齐学费照样白搭。

没过多久，同桌就凑了过来，好奇道：「你们说什么了，老班发了好大的火。」

我简单说了一下我的想法。

同桌却奇怪道：「老班不是说资助你了吗？」

她想到了什么，瞬间了然。

「你是不是听到周奇那孙子背后说你闲话了？这期末答案卷子是放在教务处柜子里，老班都没经手，怎么透的题，自己没本事被挤下去就诬陷别人。」

我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件事，就问了同桌详细经过。

听到同桌那些夸张到离谱的描述，我沉下脸，起身就冲到了周奇的课桌面前。

我到的时候，他们那一个小团体还在嘻嘻哈哈地造我的谣。

我拧开瓶盖一瓶水泼了过去，冬日的水正好清洗他们那张臭嘴。

尖叫声四起。

「李轻，你疯了！」

「你不是爱造谣吗？怎么不说了？」

我抓住周奇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他，眼眸中凶光毕露，仿佛只要他敢说一个字，我就敢在他脑袋上开瓢。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周奇终究还是怕，缩着脖子一句话不敢说。

其实我也是虚张声势，并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我不想因为一个***被记过，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怂。

门口传来的声音及时制止了这一场闹剧，也给了我台阶。

「李轻，老班叫你过去。」

我回头应答了一声，松开了手，警告道：

「你最好别让我听到你再造谣，不然我就告到教务处去，背了处分可别怪我不留情。」

周奇能之前考上年级第十证明他是想考大学的。

背了处分，记了档，日后要是想考公考编就难了。不仅如此，以后找工作，许多单位也不会用他。

我以为老师找我来是为了泼周奇水的事，没想到班主任提都没提，而是给了我一张报名表。

「作文比赛？」

这个作文比赛是市里举办的，高一时班主任也找过我。

但是爸妈觉得这种比赛就是骗人的东西，不如留在家里干活，不许我去。我没有路费和生活费，自然去不成。

「我向学校推荐了你，如果你有意向，今天放假就先别走，先在学校集训三天。」

「你的文字很有灵气，若是走上这一条路，假以时日，能成为首屈一指的大作家也说不定。」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也能看得出班主任对我的期望。

「这次的比赛得奖者虽然只有证书，但学校单方面会给予学生一定的金钱奖励。」

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立刻答应了下来。

班主任见我这样，既好气又好笑：「不要让金钱占据你的全部思想，挤压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