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谕竭力按捺着眼底的杀意,僵硬点头。
她不能在这里动手。
这么多宾客和保镖,她逃不掉!
婚礼终于照常进行了下去,秦谕死死攥着拳头,僵硬的走完流程,才被司仪送进了后台。
贺韫深就在她面前解着领带,背对着她。
动手的绝佳时机。
秦谕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桌上的餐刀上。
她眼神一冷,一边注视着男人的动向,一边悄然将手移向那柄餐刀。
指尖终于触碰到刀柄,男人却忽然转过身。
“叮当——”
餐刀和盘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秦谕心里一惊,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强作镇定。
她若无其事的握起餐刀,轻轻插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低眉顺眼,将刀放下。
忽然,贺韫深抓住她手腕,另一手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起了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脸色是常年处在黑暗环境下养成的苍白,双眼漂亮的近乎妖异,眸子淬了毒似的。鼻梁高高,薄唇朱红。
贺韫深长相极为英俊,但望着这张脸,只让人想到一个偏激的词。
病态!
秦谕绷紧神经,杀意和恐惧在心底交织。
他察觉了什么?
“千方百计的接近我,你想做什么?”
他的眼眸。如最毒的毒蛇盯着猎物,锐利冰冷。
秦谕强迫自己冷静,不答反问,“贺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原主与贺韫深结婚是家族联姻,他又为何这么问?
除非这其中有原主不知道的阴谋。
贺韫深幽深的眸霎时变得阴郁可怕,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向下,转移到了她纤细的脖颈。
骤然用力。
秦谕脖子快断了似的生疼,空气愈发稀薄,用力拍打他的手,奋力挣扎。
“放开......疯子......”
贺韫深俯身与她拉近距离,眼神阴毒得像要吞了她似的。
“为什么嫁给我的人是你,不是阿谕,为什么?!”
男人陡然提高声音,额头青筋暴起,眼眶猩红,发疯似的低吼。
提起阿谕二字,又极为温柔。
仿若那不是旁人的名字,是他的命。
疯子,变态!
秦谕满脸涨的通红,四肢绵软无力,窒息感将她在死亡的阴影下,愈发绝望。
这个疯子绝对能掐死她!
秦谕怒火狂烧,切齿痛恨。
不,大仇未报,她绝不能又死在这疯子手里。
正当此时,贺韫深的手机响了。
贺韫深淡淡地瞥一眼手机,再看向秦谕,眸中跳动幽蓝的光,诡异,讥讽。
“今天算你走运。”
他将她甩在沙发上,犹如丢弃垃圾。
秦谕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攥紧了拳头。
疯子,她迟早杀了他!
她缓过来便迅速锁了门,生怕他再回来发疯。
门刚锁,就有人大力凿门。
秦谕落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你还敢锁门,给我滚出来!我给你二百万,马上去跟贺少坦白,说你不是和他订婚的那个人,让我们欢欢嫁过去!”
张碧瑶已经快气疯了,原本以为贺少真的是傻子,哪里舍得把亲女儿嫁过去,谁知不是,便宜了这小**!
秦谕讥讽,“你确定?要是贺韫深知道你们用我这种身份的人骗他,你们还有命在京城蹦跶吗?”
贺韫深那疯子,还有人倒贴。
蠢死了。
张碧瑶越发惊怒,“小**,你胆敢威胁我?!你凭什么占着我们欢欢的位置!我们欢欢才是贺......”
“你继续吵,将人都惹过来,看看是谁后果更惨。”
秦谕扯唇冷笑,眼底闪过一丝精芒:“我一个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闹开了谁吃亏,你心里清楚。”
“有精力在这蹦跶,不如帮我稳住了贺韫深。惹恼了他,大家都要玩完。”
早在她变成“顾晚”,主动权就在她手中了。
张碧瑶这种货色妄想掌控她?
可笑!
“你个丧门星!”
张碧瑶被她捏住把柄,愤怒又无奈,骂骂咧咧的,“小**,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来个鱼死网破!”
秦谕轻嗤,鱼死网破,她也配?
“告诉我贺韫深的喜好和忌讳、日常习惯。”
秦谕将一个拜金女演绎得入木三分:“到时候我努力讨好他,大家不都有好处吗?”
“如果你做不到,顾家不会放过你!”张碧瑶撂下狠话,怒冲冲的离开。
秦谕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总算松了口气。
少顷,张碧瑶发来微信。
[贺韫深对花生过敏。喜欢的水果:西瓜。喜欢的......]
花生过敏......
秦谕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忽然弯起了唇。
走廊外,张碧瑶身旁站着顾家二小姐顾欢,正眼神怨恨的盯着休息室的门。
“妈,那是我的婚约,您真要让她占了便宜?”
“怎么可能呢?”
张碧瑶看着屏幕上的资料,胸有成竹的盘算,“婚约是顾家和贺家的,他们也只是办了婚礼没有领证。要是那个**不能讨贺韫深的喜欢,婚约,不就是你的了吗?”
“还想讨好贺韫深,想得美!”
......
婚礼结束,众人散去。
秦谕悄然走进一家药店买了一盒苯海拉明放进包里,便拦下一辆车打算回到贺家。
这种药可以延缓过敏反应,到时候她悄悄坐在他食物里加入花生制品,再放进去这种药,让贺韫深在深夜发作。
哪怕他死了,也跟她扯不上关系。
秦谕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出租车开完反方向,等她回神才发现车子竟然已经开到了市郊。
“停车!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秦谕心里顿时警惕,却没想到司机冷冷一笑,将一瓶喷雾喷在了她脸上。
那股刺鼻的味道顿时让她觉得意识模糊,直接瘫软在车上。
......
“顾小姐今天大婚,恭喜啊。不过这洞房花烛夜,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哈哈哈,我们哥几个好好疼你,赛过贺韫深那个傻子!”
耳边传来污言秽语,秦谕缓缓睁开眼。
厂房里亮着昏暗的灯,三五个地痞流氓似的男人围着她,眼神赤果果的。
秦谕中了药,浑身使不上力气。
他们猜到了这点,并没有绑着她。
这些人都是生面孔,顾晚记忆里不曾出现。
既然无冤无仇,必定受人指使。
秦谕紧攥着拳,让自己镇定下来,声若寒霜,“谁派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