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丁小山就领着护士来了公安局:“江护士,人在里面呢。”
李桂兰一看护士来了,赶紧扯着儿子追进去,薅起王宝新的袖子,说话跑风漏气的:“护士,护士同志你快给我儿子看看,这毒娼妇摆明是想杀了我儿子,看看这胳膊给扎的。”
江护士淡淡扫了王宝新胳膊一眼:“幸亏来的及时,再晚点这伤口都该好了。”
她在来的路上听丁小山说了一嘴,对这母子俩一点好感都没有,母子俩联合起来欺负一个背井离乡的姑娘,这是人干的事儿?
还处理伤口?咋没扎死这畜生?
李桂兰被怼了,顿时不乐意了:“护士同志,你这咋说话的?我儿子伤得这……诶诶?公安同志,你们干什么?”
她话没说完,就被沈从庭带出了办公室:“不是要报案吗?丁小山,做一下记录。”
“大婶,你跟我这边来。”
丁小山招呼李桂兰进另外一间办公室。
王宝新也想跟上,却被沈从庭拦住,指指对面:“你去这间。”
听到这话,王宝新忍不住一缩脖子,跟个鹌鹑似得,忐忑的目光求助的看向李桂兰:“娘。”
李桂兰立刻道:“我儿子跟我一起,他嘴笨不会说。”
丁小山把人拦住:“大婶,公安局做笔录,实话实说就行,不需要舌灿莲花,再说我们有规定,报案录笔录要单独录,除非你不想报案了。”
李桂兰:“我……”
她只能殷切的叮嘱儿子:“宝新,好好跟公安同志说说那贱蹄子是咋对你下死手的。”
木板门并不隔音,江护士听得翻了个白眼,小心的剪开林乔的裤脚,露出一截血肉模糊的小腿。
姜秀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咋这么严重?会留下疤吧?”
江护士用双氧水把林乔腿上的伤口细致的清洗一遍,上了药又包好纱布,再把她身上其他的大大小小的擦伤也全都处理了:“幸好没摔伤骨头,不然伤筋动骨一百天,够你受罪的,伤口一天换一次药,注意不能沾水,仔细养着吧。”
林乔由衷道谢:“谢谢大夫,大半夜给你添麻烦了,出诊费和药费多少钱?我一起给你。”
“出诊费就不用了,咱们都是女同志,帮衬一把是应该的,我开点药,你回去之前去卫生所拿药,付个药费就行。”
“好,谢谢。”
这边处理完伤口,那边沈从庭和丁小山该问的也全都问完了。
李桂兰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还把结婚证亮出来证明自己儿子是持证办事,天经地义。
正叨叨着,沈从庭推开门,沉声道:“先关起来。”
刚才王宝新进去,被沈从庭锐利的目光一瞪,没两分钟就磕磕绊绊的把他是怎么将昏迷的林乔背回家,李桂兰又是怎么教他锁上门生米煮成熟饭,以及他是怎么想对林乔动手动脚,结果被一锥子扎到胳膊什么的全交代了。
李桂兰还以为要关林乔,喜笑颜开道:“对!那个黑心的贱蹄子就得关起来,她要杀人啊她,瞅给我宝新扎的。”
她自说自话,王宝新也被带了进来,丁小山直接从外面锁了门。
李桂兰顿时慌了,扑过去拍门:“公安同志,公安同志你们关错人了吧,是那个贱蹄子要杀我儿子!开门,快开门啊。”
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儿子的裆里湿了一大片,两条腿更是哆哆嗦嗦站都快站不稳了。
锁好门,丁小山把那结婚证递给沈从庭:“没经过人家女同志同意,直接找关系扯了证,还振振有词的说两口子,儿子睡媳妇儿有理有据。”
这年代的结婚证没有照片没有钢戳,就是登记姓名盖个红章,像李桂兰这种操作也不算新鲜了。
有些人以为就是这样流程,谁去领都一样,乡下更甚,结婚嫁人都是父母说了算,没读过书的姑娘更是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
沈从庭淡淡扫了一眼:“九月份国家刚通过婚姻法,这种行为属于违法,你去七排大队调查一下,把涉案人员都带来。”
丁小山瞪大眼:“现在?”
“那你先回去睡一觉?”
丁小山:“………”
他摸摸鼻子:“算了,我还是现在就去吧。”
俩人说着话,姜秀云从房间里出来。
她将一沓拆开的信件和包裹单子递过来:“公安同志,这两年林知青家里寄来的信件和包裹,都被李桂兰母子偷拿了,这些都是林知青今天从李桂兰家翻出来的。”
丁小山看到寄件地址,惊异道:“沈队长,这位林知青和你是同乡啊。”
都是X省的。
姜秀云一听,心里替林乔高兴,同乡好啊,看在是同乡的份儿上,说不定这位沈队长还能多帮衬林乔一把。
毕竟一个姑娘家摊上这种事,不管当时的情况到底咋样,伤害最大的还是姑娘的名声。
尤其是在乡下这种地方。
“沈队长,还有个事儿,林知青参加过两次高考,她自己感觉考的不错,被录取的把握很大,但是一次都没收到录取通知书,这事儿……能不能麻烦沈队长帮忙一起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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