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宁国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位,每当众人提及七皇子,无一不称赞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但提及凤邪,众人便会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与凤栾城清俊的相貌不同,这人面冷如玉,轮廓锋利,薄情凤眸又沉又冽,那漆黑如渊的眼瞳轻抬之际,仿佛盛着数九寒冰。
前世,年少的凤邪还喜欢笑。轻笑、薄笑、一举一动显得散漫不羁。直至他沙场浴血而归,养成杀伐果断的冷酷性情,行事更是睚眦必报、暴戾恣睢,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嫁入东宫那些年,陆思谦日日望眼欲穿却等不到凤邪的身影,曾经躲在暗处偷偷看他,甚至故意制造过偶遇,但每一次皆是失望而回。
从始至终,凤邪从未施舍过一个眼神给陆思谦,仿佛形同陌路。
然而,此时此刻,那一双冷冽凤眸满含灼热地看着她,手中力道重得好似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般,几乎要将陆思谦握碎。
“三皇兄?你这是做什么呢。”
沉默半响,一旁的凤栾城出声打断道。
陆思谦骤然回神,欲抽腕,但她不动还好,一动,凤邪反而握得更紧了。
前世的凤邪在人前惯常矜傲、漠然,相见第一面,陆思谦甚至觉得他不好招惹。因此凤邪这样一反常态的举动,简直让陆思谦不知所措。
“这位公子,你捏疼我了。”最终,陆思谦轻轻说。
音方落,腕处力道便松懈了。凤邪的神情似是欲言又止,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只幽邃沉瞳仍紧紧地盯着陆思谦,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
直至陆栾城提醒道:“陆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这位便是我的三皇兄。”
“确实不认识。”
陆思谦自嘲般勾了勾唇角,淡道:“给安陵王请安。”
凤邪的视线轻扫一圈,最终落在狼藉破损的马车厢,沉声问:“出了何事?”
凤栾城笑道:“一点小误会罢了。”
“怪我不小心冲撞了宣王殿下的马车,理应赔罪。”陆思谦道。
下一刻,凤邪突然问:“可有受伤?”
陆思谦微微怔然,按理现在她与凤邪的关系并不熟稔,不该得此关心。却听凤邪又很快问了一次,“你受伤了吗?”
陆思谦摇了摇头。
“无事便好,陆小姐瞧着有些体弱,出门在外还需多多小心。”凤栾城温声道。
岂料,那驾车的管事突然冷哼一声:“主子,您就是太宽容了。这人能有什么事?明明是她不懂规矩冲撞了我们的马车。”
徒生暴变,众人毫无防备——只见凤邪拉紧缰绳,利落侧身,手中马鞭裹挟着千钧猛力直接缠住那马夫脖颈,瞬间将人从马背上狠狠惯落地面!
“你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