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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江梨的腿恢复知觉了,但她的腿还没完全好,我建议她多运动多晒太阳,她就跑来我院里跟我挨着。
小丫头晒着太阳,就开了话匣子。“晚姐姐,你刚嫁进来的时候,我挺害怕的。我和我哥小时候过得不怎么好,主母不喜欢我们的娘,把她害死了。后来我发高烧,我哥到处找大夫,可是我们太小了,院子里的人都跑了。我醒来腿就没感觉了。我哥很努力地考试,这才找了栋宅子带我搬出来住了。”
“我一开始还怕嫂嫂嫌我,没想到嫂嫂你治好了我的腿。嫂嫂,你真的太好了,我都觉得我哥碰着你是福气。”
江梨说的话让我想到了在宁国公府的时光,不见天日。
我摸了摸她的小发揪,
我知道这种痛苦,但若换了我,也不需要什么劝慰的话语。
有人听就是一件好事。
“可能,就是老天让我们相遇在这里吧。我娘因为生我去世了,我继母扣了我的嫁妆,不然我就带不走我的老嬷嬷。我嫁过来的时候还很怕,万一我的夫郎不喜欢我可如何是好。如今倒好,叫我遇到可人的小梨儿了。”
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小小的姑娘没有心眼,像一朵清丽的梨花,磬人心脾。
江梨正要说话,看了眼我身后高兴地叫起来:
“哥!”
我回头,江行舟站在那里,腊梅落在他的鹤氅上。
“哎呀,我那小荷包还有一半没绣完呢!哥哥嫂嫂我走啦!”
小丫头跳起来溜走了。
江行舟向我走来坐下,对我没有多言,只是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
“夫人,你嫁给我那日,我说心中甚喜,是认真说的。”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契。
“我为你拨了一处医馆。”
“夫人如此好的医术,不能埋没了。”
江行舟为我购置的医馆就在相府附近。
我自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操办起了医馆。
我没有忘记母亲的夙愿,天下苦政久矣,我即便只能救民于一刻,也算不虚此次重生。
挂上的牌匾,我的医馆便开张了。旧溪草堂价格公道,还会布施流民乞丐,再加上有江梨这个活招牌,
一时间在京城名声大噪起来。
江行舟则在朝堂之中一路高升。他越来越忙,在卷宗中抬不起头。
有时还会带些同僚回府商议。
他忙碌之余,对我却依然体贴。
我为他点烛布斋,他总会执我的手对同僚说:“这是家妻沈晚。”
夜晚我来葵水肚子痛极,他便搬来文书守在床边,我怕污秽脏了他,他却摇了摇头。
“我自幼就照顾姐姐,这事我见多了。我离你近些好照顾你。”
嬷嬷熬来汤药要给我喝,他接过吹温了才喂给我。我喝了汤药,打趣他道:
“老爷,你可比我嬷嬷更会照顾人。”
我总爱叫他江行舟,多好听的名字,叫老爷可太俗气了。
除非我想逗逗他。他也不见恼,拿蜜饯给我吃下。
“照顾夫人,天经地义。我夫人可是再世神医,折损了夫人,我会心痛的。”
我有时候总会觉得江行舟的甜言蜜语太多了,多得我都纳闷他之后是如何当上右相的。
大抵说情话和进谏有异曲同工之处。
江行舟被提拔成为右相的那一晚,他拉着我在屋檐下喝起清酒。
喝酒暖人皮肉,我变得懒散起来。
江行舟看着我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他生得就是一副好皮囊,笑起来勾魂摄魄的。
“你笑什么,江行舟?”
“我觉得夫人喝酒很可爱。”
“谢谢。”
我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正儿八经地夸我。
我后来做了皇后,更没有人敢说我可爱了。
“今日可是你成右相的大喜日子。我在这里恭喜你飞黄腾达了。”
我举了举杯,笑着为他祝贺到。
他拢了雪衣,与我碰杯。
眼中是我看不透的情绪。
“这不意味什么,沈晚。你知道我为何能坐上右相么?”
“你父亲一直在朝堂上助我。”
我其实早有所料,若江行舟不是与我父亲一边的人,
他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岁,怎么也爬不到丞相的位置。
“你也帮助我了,不是么?”
我朝他一笑。酒意有些上头,趴在桌上困得闭上了眼睛。我听见他走过来抱我到床榻上。
迷迷糊糊间床边传来一声轻叹和呢喃声。
“那只是我想帮你的。”
江行舟忌惮我父亲故而对我好,我何尝不是如履薄冰呢?
可我没想到他对我是真心的。他一路之艰辛我看在眼里,如今没了其妹身死的波折,他也是安稳当了丞相。
我在心中暗自期待,也许前世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这一世江行舟应会安稳到老,直到一天下人将虚弱的他的抚进门来。
江行舟在朝堂上挨了打,走得一瘸一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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