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滚你滚,不过……你现在应该还不能动哦?”简安然为了气他,故意戳他痛处,并摆出一副欠扁的表情。
反正他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她对他一样,干嘛还装的那么累。
陆离川被他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恶狠狠的怒视着她:“等我能动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揍的不能动!”
简安然翻过身去不理他,盯着墙壁,看着看着,眼里的泪就不由自主的滑落。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心里就是会莫名奇妙的难过。
仔细想想,膈应了陆离川的同时,不也是坑了自己吗!
更难过的是,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沈丘。
她死死的闭了下眼,再张开时,眼中多了份自嘲,或许她和沈丘之间,在她嫁给陆离川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吧。
想到这,她突然坐起来,掀开被子走下床。
陆离川被她一惊一乍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怒吼道:“干什么去!”
“收拾客房。”
陆离川扯扯唇角:“终于识相了。”
简安然扭头看着床上的男人:“我走不是因为我怕你,是我跟你讨厌我一样,也很讨厌你。”
“你!”
陆离川墨黑的双眸明显闪过一抹阴霾,安然与他对视不过几秒钟,便忍不住觉得周身发凉。
她之前并不了解这个男人,嫁给他之后,他一直躺在床上,看上去十分安静,就像个睡美男。
从他醒来到现在才没多久的时间,简安然便可以确认,这个男人的脾气喜怒无常,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简安然随便在旁边找了个客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找了几条棉被出来,今天暂时睡地板,明天去买个床回来。
刚收拾好,就听到门铃声,打开门便看到江北站在门外,拎着个医药箱,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江医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叫来。”简安然表示抱歉。
江北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他认识了两年的女人,惊讶的问道:“他醒了?”
简安然点点头,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才得以放松,如释重负的一笑:“刚醒没多久,我也很意外。”
“带我上去看看。”
他们二人是这两年里跟陆离川接触最多的人,也是因为陆离川,他们二人才认识的。
这两年来,每周江北都会过来给陆离川检查一遍身体,他们的共同话题永远都是陆离川什么时候会醒来。
他们就像共患难的战友一样,一起挺过了这两年的时间。
带着江北上楼,刚打开陆离川的房门,就听到一道不耐烦的怒喝:“不是滚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简安然尴尬的看了一眼江北,见江北神色如常,才推开门走进去。
陆离川脸色不善的躺在床上,发现安然身后跟着一个陌生人,脸色更加不悦,质问道:“他是谁。”
“你的主治医生,你刚醒,让他给你检查一下。”简安然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跟陆离川吵架,所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
陆离川看着江北,一脸的怀疑,仿佛在说:这人行吗。
江北的脾气倒是很好,并没有因为陆离川的怀疑而不高兴,反而很绅士:“你好陆先生,我叫江北。”
陆离川的沉默让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简安然看他的样子这么不友善,只好开口打破僵局:“江医生,你帮他检查下身体吧。”
江北知道她是在帮他缓解尴尬,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表示感谢。
陆离川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盯着江北手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江北打开医疗箱,开始一系列的检查,简安然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的手里端着一杯水,正好赶上江北检查完,将水递给他。
当陆离川看到她将水递给江北时,脸色仿佛黑到了一个零界点。
“怎么样?”简安然没注意到陆离川的脸色,只顾着问检查的情况。
江北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旁边:“他脑中的淤血全散了,各项检查的指标也都正常,没问题了。”
“可他为什么不能动?”
“放心吧,怎么说也躺了两年,身上的肌肉都会自然萎缩,只要配合康健治疗就会好。”江北耐心的解释,只是见她如此着急的样子,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能恢复的跟正常人一样?”简安然不放心的问。
陆离川突然医生怒吼:“难不成你盼着我变成残废!?”
简安然无奈的瞥了陆离川一眼,她就那么恶毒吗,她只是不想他刚醒来,又发现其他后遗症罢了。
“我认识一个非常好的康健医疗团队,只要陆先生肯配合,一定能痊愈。”江北郑重其事的保证。
“谢谢你,江医生。”简安然由衷的感谢。
“你跟我还用这么客气吗。”江北无奈的看着她。
虽说认识两年之久,但江北觉得她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很难像真的朋友一样交心,他们之间总是被无形的东西隔着。
“还是要谢谢的。”
不止这件事,这两年她除了工作,接触的最多的就是陆离川和江北,她将陆离川撞成植物人,其实她心里也很自责。
后来又嫁给她,满城传的沸沸扬扬,谣言满天飞。
她心里难过,又内疚,一个人承受着舆论的口水。
这两年其实也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两年,多亏了江北每周来给陆离川做检查,他都会保证陆离川一定能醒。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力量,就是这股力量让她坚持到现在,因为她深信,只有陆离川醒了,她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赎罪。
江北无奈,心里有些落寞,她总是这样,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娇柔,很有亲和力,但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更是给人一种……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