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钟暮晚这句话,不啻于一滴冷水落进热油锅,现场立刻就炸开了锅。
“这......是赵晴晴说话的口气!她被赵晴晴附身了!”一个打扮贵气的胖太太一惊一乍道。
“啊?这是小孩子闹着玩吧,赵晴晴不是死好几年了吗?”一个年轻太太皱眉说道,她心里根本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
胖太太笃定道:“就是赵晴晴回来了,我不会认错的!”
她对赵晴晴的印象太深刻了,就算赵晴晴化成魂她也不会认错的。
当年她儿子校园霸凌钟家大儿子,将人丢河里差点淹死了。后来赵晴晴打上门去,撂翻了三个保镖,还把她老公的肋骨打断两根。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儿子!”语气跟刚才一模一样。
“今天你打我儿子,我就打你爹!以后你要是再敢打我儿子,将来我就打你儿子。”
这件事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极强,成了她家难以洗刷的耻辱。
后来听闻赵晴晴死了,她家还大肆庆祝了一番。
今天她来“盛钟集团”年会,就是来看钟家热闹的,没想到看到了这样有趣的一幕。
胖太太冷笑了一声,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啧啧,看来是钟老二一家虐待人家女儿,人家回来报仇咯!”
年轻太太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很瞧不上她这种长舌妇行为:“陈太太,我听说您之前是大学老师,您也算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能那么唯心主义!”
胖太太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有些事科学根本就解释不了,不信你等着瞧。”
钟盛君听着大家的议论,脸色一片惨白。
刚才钟暮晚说话的口气,的确和他大嫂一模一样。
当年大嫂生双胞胎产后没多久气,就气血衰竭而亡,至今已有六年。
可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是他疯了?还是大家一起疯了?
钟暮晚察觉到钟盛君打量的目光,她故意假装没有看到,目不斜视地走到钟宝儿面前,小手插在面前的衣兜里,居高临下地望着钟宝儿。
“钟暮晚,你给我等着!”钟宝当众摔了个四脚朝天,觉得很没面子,试图爬起来报仇。
可她实在太胖了,身体不灵活,大理石地面光滑,又没有借力的地方,她挣扎了好半天没爬起来。
钟暮晚揣着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钟宝儿终于艰难地坐起来,她小脚一伸,又将她踩回地上。
钟宝儿气得破口大骂:“钟暮晚,你个**,我一定要弄死你!”
钟暮晚踩着她肚子,俯身挑衅她:“等你先爬起来再说。”
钟宝儿何时受过这种侮辱,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打破撕烂钟暮晚的嘴。
可钟暮晚踩着她的肚脐,只要她一用力挣扎,肚子就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得她重新瘫了回去。
“你给我滚开!”钟宝儿对着钟暮晚的小腿又捶又打。
她长得壮实,力气又大,每一下都像要把钟暮晚的腿打折。
钟暮晚咬着牙,忍痛不撒脚,把身上的力度都加到脚上。
钟宝儿痛得嗷嗷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好不可怜。
围观众人对她指指点点,钟暮晚却恍若未闻。
今天她一定要制服钟宝儿,不然后患无穷。
钟宝儿跟原主水火不容,两人经常一见面就掐架,每次都是原主吃亏。
原主年纪小,骄纵又缺心眼,每次打到大人面前,还不依不饶,给大家留下了蛮横无理的印象。
幸好她爸是个女儿奴,自家女儿再骄纵,也无脑宠着。
可旁人就不这么想了,早就想好好教育这个熊孩子。
这不她爸刚没,原主就被整死了。
既然现在她接管了这副小身板,那原主的仇自然由她来报了。
钟宝儿并非是那种没有坏心眼的熊孩子,她年纪不大,心肠却很歹毒。
之前她背地里没少欺负原主,好几次差点把原主搞死。
只不过原主的名声不好,就算她说出真相,家里人都觉得她在污蔑钟宝儿。
原主到死,都背着恶名。
今天她就要坐实这恶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天收。
直到钟宝儿哭累了,没有力气挣扎了,钟暮晚才松开脚,蹲到钟宝儿面前。
“还要弄死我女儿吗?”她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掐着钟宝儿的肉脸问。
钟宝儿痛得手脚乱打:“你放开我!”
“别动!”钟暮晚低喝一声,冷眼瞪着钟宝儿。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平时看起来纯良无害,钟宝儿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现在的钟暮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仁又黑又沉,眼中仿佛积满万年冰雪,让人不寒而栗。
钟宝儿被她看得心底一颤,僵着身体不敢动,小声呜咽起来。
钟暮晚见她安分下来,满意一笑:“你要是再欺负我女儿,我就把你带走。”
“十八层地狱,烈火油烹。”她用尽全身体力狠狠一掐,赵宝儿立刻尖叫一声,“比这可疼多了。”
钟宝儿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疯话,但还是乖乖点头。
钟暮晚正想再威胁两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放开宝儿!”
接着她就被人推了一个屁墩,跌坐在地上。
“宝宝,你没事吧?”宋招娣把钟宝儿扶起来,看见钟宝儿脸上被掐红的指甲印,心疼的不行。
刚才她看到钟暮晚和钟宝儿争执起来,故意躲去卫生间,想让钟宝儿好好教训一下钟暮晚。
谁知一回来就看到钟暮晚在吊打钟宝儿,而钟盛君就站在人群后干看着!
“晚晚,你怎么又欺负姐姐!”宋招娣满心怒气,又不好当众发作,只能在言语上暗损几句,“从小我们就让姐姐让着你,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她越说越委屈,抹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
钟暮晚冷眼看了一会儿,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女债母偿,我带你走也行啊,弟妹。”
宋招娣听见这熟悉的语气,浑身蓦地一僵,连假哭都忘了。
她一垂眼,正对上那双和赵晴晴如出一辙的眼睛,吓得汗毛倒竖。
宋招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魂,赵晴晴都死了六年了,早都化成灰了。
她还怕一个六岁的孩子不成!
“晚晚,你是不是那儿不舒服啊?二婶带你去休息吧!”她想把钟暮晚带去卫生间,好好收拾一顿,让她知道这个家现在谁做主!
钟暮晚躲过她的手,后退了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药是你打进我身体里的。”她的目光淡淡扫过人群外的钟佳婷,最后又落到宋招娣脸上,“不是吗,弟妹。”
宋招娣闻言面如死灰,当年的事,钟暮晚怎么会知道?
莫非......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钟佳婷,只见钟佳婷也一脸见鬼的表情。
钟佳婷很快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拉下去再说。
“晚晚,你胡说什么呢!”她大步走过来,试图把钟暮晚拖走。
钟暮晚早就猜到她的心思,后退了几步,不让她靠近自己。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小姑子?”
她明明仰着头,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钟佳婷费了好大劲,才强迫自己没有移开视线,低声喝斥:“晚晚,今天有这么多客人在,你别在这儿胡闹,省得给家里丢人。”
“丢人?”钟暮晚冷笑一声,“你说是家里闹鬼丢人,还是你们谋杀亲嫂子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