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绮罗服下蛊毒解药,赵书唯再也支撑不住晕过去。
绮罗向他额头探去,已有些烫手。
他们抢来的恰巧是孙静乐的车架,里面空间宽敞,物品齐备。绮罗连忙取了件羊毛毡搭在赵书唯身上,又取了铜盆和锦帕去绿洲的小溪接水替他降温。
凉沁沁的锦帕搭在赵书唯额上,绮罗终于有空去处理他手上的伤口了。
当时情况危急,担心绮罗受伤,加之本身又失去痛觉,赵书唯这一下握得及其用力,半个手掌几乎要断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绮罗心中疑惑着景堂怎么连木妖基本的治愈力也没了,一边却着急施展妖术替他恢复手上的伤口。
然而她妖力不足,并不能将伤口恢复如初,只能稍稍止血,便又取来针线替他缝合。
为何景堂虚弱得连个凡人都不如?为何她妖力如此低微,她不是一化形就与景堂一道隐居了吗?
纷杂的记忆碎片在绮罗脑中飞舞,她不经痛苦的抱住头。忽然,她想起自己在仁心堂抱住景堂的那一下,景堂为何捂着胸口?
脑海中依稀记得,和尚攻击时的法器,并不会造成外伤。
鬼使神差地,绮罗扯开赵书唯的衣襟,胸口的空洞已成了米粒大小,青黑色的纹理已遍布他上本身,异常可怖。
这不是景堂。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绮罗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因赵书唯昏睡中的低喃被打断。
“绮罗,不要离开我……”
绮罗动用妖力向胸部的伤口使去,却没有半点用途,赵书唯还在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这世间除了景堂还有谁会如此待自己呢?
绮罗把那荒唐的念头抛诸脑后,专心替赵书唯降温起来。
东方吐白,气候逐渐温暖,赵书唯终于退烧了,绮罗赶着马车朝最近的城镇赶去。
孙静乐的出现,令赵书唯不敢在近处多留,连伤口都不愿找镇上的大夫处理,两人换了两马车急匆匆朝着另一个城池赶去……
大隐隐于市,很快两人回到中原官道四通八达,躲进一临海小镇中,这下孙静乐即使身为皇亲贵胄,想在成千上万的平头百姓中找到两人也困难,更何况她现在恐怕受着蛊虫折磨,无暇顾及其他。
换回**的行头走在热闹的街市,绮罗搀扶着赵书唯朝着医馆走去。自那日高烧褪去,再次醒来他已失去味觉,且手部的伤尚未痊愈,胸口的疮口更是不见半点好转,绮罗每日提心吊胆,俨然将赵书唯当成易碎的瓷器。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一个老人的哭声打断了人群的喧闹,绮罗和赵书唯前行之路被堵,也好奇地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两人挤开人群看向被围在中间的两人。
那是一个老妇和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
老妇扯着男子的胳膊哭泣哀求:“那是我儿子救命的钱啊!你不能拿啊,没钱买药我儿子就要死了!”
围观的众人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把钱还给人家吧!这可是救命钱,积点德吧!”
中年男子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然而张嘴只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他用手指了指张开的嘴。
哟,是个哑巴。众人愈发觉得是他偷了东西:“快点吧!别耽误事了!我看你就是不积德才成了哑巴的!”
路人的话令哑巴一阵心酸,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拂开老妇人的手,比划着什么,而周围人都看不懂手语,面面相觑。
终于有个热心肠的壮汉忍不住了,上前压着哑巴就招呼人搜身。
有人搜出了哑巴胸口的荷包,哑巴瞬间激动起来呜呜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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