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彩春听见这句,清了清嗓子:“老夫人的法子是重了些,可姐姐目无尊长,把老太太气得晕了过去,不罚不以服众啊!不过好歹都是姐妹,如今老夫人晕倒也不晓得,不如姐姐就领上四十大板,到时候咱们众姐妹也好为姐姐开脱。”
彩春的话面儿上是为自己减刑,实际谁人听不出来,这四十大板与八十大板有何区别,不都是一个死字,这彩春也当真是阴毒。
“妹妹何时得了这当家主母的权力了,倒是能罚上我了?”苏梓玉斜眼看彩春到。
“刚刚姐姐也听到了,姐姐病弱,府里众多事宜都是我来主持,自然,罚姐姐也是老太太授意的,姐姐可别怪妹妹。”说完,彩春使了个眼色便给了小厮,让小厮前来架走苏梓玉。
“绿竹!”苏梓玉唤绿竹上前。
“王妃有何吩咐?”
“我朝的三纲是何?背一下。”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绿竹一字不落的背了出来。
“可有一条是妾为妻纲的?”苏梓玉饶有兴致的看着彩春的脸说道。
绿竹“噗嗤”一笑,“王妃,莫要打趣了,妾何时能为妻纲了?说到底,身份再高贵的妾也是妾,和奴婢是一样的。”
“你——”彩春听到绿竹这一番话,自然是生气,她原本就是侍候老夫人的奴婢出身,靠着老夫人才爬到了二姨娘的位置,此时被踩到尾巴自然是忍不住跳脚。
“彩春,你可知罪?!”苏梓玉见彩春要对自己的绿竹发火,于是疾言厉色道。
“我有何罪?莫不是王妃不想认罪,来找我的麻烦。”彩春正了正神色说道。
“老太太离堂,我便是这厅内身份最尊贵的人!你无视嫡妻,诬赖王妃,还敢对当场二品诰命夫人动刑,我且问问,你有几个脑袋?还是你自诩身份不凡,三纲可以不尊?自诩是君、是父、是夫了?”
彩春到被这话一吓,她虽是没读过什么书,三纲还是懂的,刚刚那一句“自诩是君、是父、是夫了”倒是让她吓得有些腿软。
“你你你狡辩什么?!我何时说了?”彩春的神色明显慌乱了。
“不是你说的,要我自领四十大板?你是何人,敢叫我去领罚?敢对我发号施令!来人!”苏梓玉说完,绿竹便上前,“让二姨娘彩春自领四十大板吧,打她欺侮嫡妻!”
“是!”说完,绿竹便叫两个小厮,小厮一见那人是二姨娘,倒是一愣。
“呵,苏梓玉,你当你是什么身份?这战王府里的人会听你的话?”彩春面上不屑。
“战王一日不休我,我便是这战王府的王妃,是当家主母,不听我话者明日我便上报朝廷,这战王府内众人目无嫡母,一并充军为奴吧!”说完,苏梓玉不紧不慢的回到位置,继续饮着那杯茶。
刚刚那两位小厮一听这话,也不手软,立刻拖走彩春到院子里。
彩春见此,破口大骂:“苏梓玉你这贱.人!你敢打我,我是老夫人的人!你敢打我!”
苏梓玉勾起嘴角,又开口道:“挑拨老太太与我的关系,再加二十!再行咒骂便再加!”
“啪——”
一板子下来,又听到苏梓玉的传令,彩春这才噤了声,也无心再加咒骂,院子周围都围绕阵嚎啕,好不骇人。
“你们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给老夫人的吗?”苏梓玉扫了座下三姨娘兰凤凤,四姨娘李眉,和小姨娘宁姿儿一眼,见她们都无异议,便让她们都下去了。
苏梓玉见老夫人也不曾出来为彩春辩驳两句,便知这病她要装到底了,于是也准备离开,走之前还不忘隔着门帘问候一句:“老夫人身体有恙,我便替老夫人处理了前院不孝不悌之人,老夫人多加放心,若老太太还想休我,赐死我,派人来我院子禀告一声即可,慕玉定前来领罚。”
屋内的老夫人气的直捶床却不敢起身,苏梓玉却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院子。
谁知刚一出院子,便碰见了慕容彦。
慕容彦见她从母亲的院子出来,微微一皱眉:“今日怎么来请安了?”
“王爷不肯给我和离书,我只好自寻办法,让老太太下旨休我。”苏梓玉倒是直接,一句也不避讳。
话音刚落,院子里彩春仿佛听见了慕容彦的声音,嚎啕更甚:“王爷!救我!救我——”
慕容彦听见这惨叫,眉头皱的更紧,开口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彦知道彩春是母亲的人,母亲是断不会罚她的。
“彩春目无尊长,欺侮嫡妻,老太太身子不适,我这王妃虽说也当不了几日了,但在其位谋其职,惩罚她一下,王爷不会见怪吧?”苏梓玉行了个礼,对慕容彦说道,“王爷若是觉得我这主母当的不妥,还是趁早休我为好。”
慕容彦每次听见她要他休她、要和离这样的字眼,便心中烦闷的不行。
随即又想起刚刚下朝之时,南鄢前来找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心下便有了几分怒气。
“既拿王妃的身份去罚别人,何必还口口声声让我与你和离?”慕容彦的语气依旧带着冷意。
“早知王爷不允,那臣妾便先回院子了。”苏梓玉能听出慕容彦似乎不太高兴,还是先走为上。
“等等。”慕容彦叫到,“你来我书房一趟。”
苏梓玉皱了皱眉头,心知这人不会轻易与自己和离,可叫自己去书房干嘛?刚要拒绝便看见慕容彦已经转身离去,于是只好也往书房那边去。
绿竹倒是有些担忧,阻拦道:“王妃,你刚气晕了老夫人,又给了二姨娘杖责,我怕王爷他为难你。”
苏梓玉看了眼慕容彦的背影,“我在这王府里受过的为难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回。”
绿竹听到这话也是一愣,还未搞懂是什么意思,苏梓玉和她便来到了慕容彦的书房门前,“我且进去,你不必担心。”
苏梓玉知道慕容彦一定是有话要和她说,她正好也有话要跟慕容彦说。
进了书房,关了门。
刚一转身,慕容彦便钳制住了苏梓玉的下巴:“你和南鄢有联系?”
苏梓玉被慕容彦突如其来的禁锢吓了一跳,不过努力稳下心神说道:“王爷说笑了,妾身这辈子到死都不可以出王府,又怎会和南将军有联系?”
“你可知今日上朝,南鄢将军主动与我搭话?”慕容彦将苏梓玉的身体抵在门上,俯身在她耳边说道。
“您与南将军都是国之战将,聊些军情,自然是应当的。”
慕容彦说话的热浪卷在苏梓玉的耳边,让她身体一僵,此刻二人的距离确实太过暧.昧。
“他说,知你过得不好,劝我不如与你和离。”慕容彦的呼吸从自己的耳边慢慢向下,在脖颈处围绕,“当真是巧了,昨日,你先与我提起和离,今日,你来向母亲索要休书,前朝他又提起,莫不是王妃与他串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