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一袭素色华贵衣裙的女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纷纷而落的雪花。
女子容颜精致绝伦,肤色白皙带着几分几近病态的苍白,平白的添了一抹弱不禁风的破碎感。
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寒风拂面,刺骨的冷意却也不及她心底里冷。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江晏书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温声道,“幼幼,天这么冷以后不要开窗了,你身子不好,小心染了风寒。”
沈嘉音看向他,眼尾殷红一片,语气森寒,“你真是令我恶心。”
江晏书不怒反笑,“下人说你又不吃东西了,我让人做了酥酪,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拉起沈嘉音的手,却见沈嘉音直接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在暖阁之中格外刺耳。
“你毒杀皇上,逼的皇祖母自戕而亡,一剑杀了我妹妹,为何不给我一剑也杀了我?!”
江晏书看着她怒不可遏的样子,丝毫不在意脸上的一巴掌,神色依旧温和宠溺,很是有耐心。
“幼幼,你是我的妻,我怎舍得?”
那些人是她的亲人,他嫉妒啊。
他的幼幼只需要有他的爱就够了,不需要依赖别人!
她依赖谁,他就杀了谁!
沈嘉音笑了,是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太可笑了。
江晏书是个疯的,不是个正常人。
毒杀皇帝、挟持幼帝、把持朝政、万人之上。
江晏书道,“幼幼,你若是再继续绝食,我不介意用裴月和詹灵的命让你清醒清醒。”
“亦或者,我让人将大长公主的尸首挖出来,挫骨扬灰。”
“江晏书!”沈嘉音嗓音颤抖。
江晏书想要将她的头发掖在耳后,可手却在半空中被她打开。
他沉默片刻,唤了门外的侍卫进来。
“裴月、詹灵,仗杀。”
侍卫得令,立即应下退了出去。
沈嘉音几乎犹豫都没有犹豫,立即想要冲出去去拦住那侍卫,可却被一股大力抓住胳膊扯了回去。
落入结实的怀抱,沈嘉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拦腰抱起摔在了床上。
“江晏书,你要做什么?”
江晏书冷眼看着她,“成婚四年,你从来没有让我碰过你,不论是我把控朝政之前还是之后都是如此。”
“所有人都说你曾经很爱我,所以愿意低嫁给当时只是探花郎的我。”
“可幼幼,你真的爱过我吗?”
沈嘉音沉默不语。
江晏书笑了一声,“鹤守年。”
沈嘉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江晏书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一个死人,凭什么值得你爱这么多年?凭什么值得将我当成他的替身?”
他啧啧轻叹,“瞧瞧你这神情,很意外我会知晓他的存在?”
“他得庆幸他死的早,否则今日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嘉音躲在角落里,绝望无比,泪水盈满眼眶,“你真是疯了,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江晏书眸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幼幼,因为我爱你啊。”
沈嘉音没说话,只觉得后背发寒,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大颗大颗的泪水划过脸颊,悲戚的无助袭遍四肢百骸。
她紧紧地攥住胸口的衣衫,似乎要透不过气来一般。
江晏书将沈嘉音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神情满是贪恋与沉溺。
“别哭,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嘉音双眸半阖,刚刚从枕头下面顺势藏在袖中的簪子被她攥在手里,几乎是一瞬间刺在了江晏书的后颈上。
“唔。”
江晏书松开她,捂着脖子眸中满是错愕。
沈嘉音未作犹豫,紧紧攥住沾了血的簪子又用力刺向他的心口。
她被拘禁在这里许久,屋子里任何锋利的东西都没有。
这支簪子,是昨天晚上裴月费了许久的时间才送进来的。
眼泪,不过是蒙骗他的引子罢了。
江晏书竟然觉得自己会因为害怕哭出来?
可笑。
对于这种人,她只想将他千刀万剐来给家人报仇。
沈嘉音忽的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眼泪都要出来了,“太可惜了。你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便宜你死的这么痛快了。”
门被推开,门口的侍卫听见声音不对劲冲了进来。
见着自家王爷胸口的簪子,立即跑了过去。
江晏书出乎人意料的笑了起来,口中鲜血不断涌出,眼尾猩红邪佞乖戾,“那就和我一起死吧。即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他拔掉了胸口的银簪,抓住沈嘉音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怀里。
顺势抽出身后侍卫腰间的佩剑,锋利的长剑刺穿了沈嘉音的腹部以及自己的腹部。
沈嘉音嘴角渗出鲜血,却被江晏书单手捧住脸。
他神情疯魔,“幼幼,我是不舍的。可有朝一日.你或许会出现在别的男人身边,不如与我一起死。”
“多好啊,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二人双双毙命。
侍卫们彻底愣住。
“要吃席了?”
另一个侍卫抬脚将他踹倒在地,“蠢货,你说什么呢?”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的跑了进来,在看见眼前的一幕后僵在原地。
“怎么了?这般匆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侍卫磕磕绊绊道,“不好了!淮阴侯率领大军攻破京城直奔咱们这儿来了!说是.....说是将夫人交出去,否则铁骑就要踏平府邸!”
另一个侍卫回首看了一眼床上双双毙命的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有病吧?破了城门不去皇宫找小皇帝,来找我们夫人作甚?”
脚步声渐渐逼近,屋内的三个侍卫不约而同的回首看向来人,果不其然为首的便是刚刚侍卫口中的淮阴侯鹤知弦。
他面色冷峻身着银甲,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扫了一眼屋内的动静,最后视线落在被江晏书紧紧抱在怀里已然毙命的沈嘉音身上。
鹤知弦脸色寒气逼人,好似极北寒地冰封千里的雪境,让人望而生畏。
“怎么回事儿?”
他身后的将士持剑落在侍卫的脖子上。
侍卫颤颤巍巍道,“夫人杀了我们王爷,最后王爷......王爷......"
话没说完,但鹤知弦大抵猜到后续发生了什么。
“脏了她的手了。”
他上前将长剑拔出来,将沈嘉音打横抱了起来便作势要走。
旁边的侍卫大着胆子道,“侯爷这是要带我们夫人去哪儿?”
鹤知弦矜贵禁欲的一张脸冷若冰霜,“江晏书这种乱臣贼子、前朝余孽,是要被扔在乱葬岗的。郡主乃是大长公主嫡出血脉,皇室子弟,自是不该留在这种腌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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