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知道张天凤已经收了赵文成的钱,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赵文成被江淮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看了他几秒,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您、您是不是航远集团的江总?我在财经新闻上经常看到您!”
江淮轻描淡写地看了赵文成一眼,“你是?”
赵文成连忙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谄媚地递给江淮。
“您好您好,我是赵氏餐饮的董事长赵文成,去年和航远旗下的家私品牌有过合作,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见到您......”
方才还在我面前志得意满的人,到了江淮面前却只剩了卑微讨好。
江淮随手接过名片,“以后有机会合作。”
他看都没看那张名片一眼就放进了口袋,十分明显的敷衍。
赵文成却没有注意到这点,还在为自己和江淮这样的大人物搭上话而沾沾自喜,甚至舔着脸邀请他共进晚餐。
“江总,我和宋小姐也是刚到,还没点餐,您和这位女士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听他邀请,我开口阻止:“赵先生,江总和盛小姐正在约会,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我话音落,便对上江淮那双极淡的眸子。
一如往常的漠然,气场无形却强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薄唇扯出一抹笑,“不打扰,一起吧。”
他在回答赵文成的话,眼睛却死死地锁定我,宛如锁定猎物的雄狮。
盛巧儿不是很想和我们同桌,挽着江淮的手臂撒娇:“淮哥哥,我不想和他们一桌,我们去包厢好不好?”
我看了眼两人挽着的手,很快移开视线。
江淮柔声安抚盛巧儿:“我有生意要和赵先生谈,下次单独陪你。”
盛巧儿显然不满,但还是压下了小脾气,跟着江淮坐下。
赵文成听江淮说有生意要和自己谈,乐开了花,以为自己机会来了,巴巴地凑上去。
饭菜上桌,赵文成一直在和江淮说话,江淮神色寡淡,只偶尔回他几句。
谈话间江淮的总是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无形中的压迫感让我味同嚼蜡。
我中途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磨蹭了十多分钟才准备回去。
路过安全通道,一只手忽地伸出,将我拉进昏暗的楼梯间。
我心下一惊,想要大喊,对方却已将我压在墙上,俯身吻下来。
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檀香,我意识到眼前人是江淮,方才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许是因为我刚惹了他不快,今天他的吻格外粗暴。
直到唇内昨天的伤口裂开,血腥味再次蔓延,他才松开了我。
他微凉的指腹替我擦去唇角的湿濡,嗓音低低淡淡的,泛着些冷:“宋秘书,准备结婚了?嗯?”
黑暗中,我看不清江淮的表情,却本能地因他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而战栗。
我哑声道:“彩礼是我妈收的,婚是他们私自定的,我不知道这件事。”
他俯身,薄唇附在我耳边,呼出的气息炙热,灼烧着我紧绷的神经,“但你来相亲了。”
我哑口无言。
他指腹压在我的唇上,带着惩罚意味,用力按了按。
唇齿挤压摩擦,膈得我生疼。
我听到他问:“哪天开始背着我找下家的?接过吻了吗?上床呢?”
他的问题和居高临下的口吻让我感到难堪。
我偏过头,咬着唇不说话。
见我不说话,他逐渐没了耐心,语气中透着寒意:“看来我昨晚说的话,宋秘书一句也没放在心上。”
他抬手像是心不在焉似的摩挲着我的腰线,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有些慌乱,回他:“我今天是第一次见赵文成,他只摸了我的手。”
闻言,他低头亲了一下我的唇,似乎很享受我因他感到惊惶却又无力反抗的样子。
“现在回答,晚了。”
我双手抗拒地抵在他胸口,嗓音艰涩:“江淮,楼梯间有监控。”
他却毫不在意,“不然怎么让宋秘书记忆深刻?”
我这才明白他是故意要叫我羞耻难堪,脸色一下就白了。
三年时间,我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早就成了一个随意把玩的物件。
但我没想到他竟会羞辱我到这个地步。
我跟着他的这三年,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现在就连我最后一点尊严,都要被他亲手剥下来,踩在地上,践踏。
我声音微微颤抖,几乎快要哭出来,“江淮,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三年了,你折磨了我这么久,还不够吗?”
“怎么,委屈了?”他掐着我的下巴,声音一点点冷下来,“当初我为你丢了半条命,你却转头就跟江逾白好上的时候,你觉得我委不委屈?”
他音量压得极低,温柔的嗓音里全是狠意,“宋宁,是你先欠我的。”
......
“淮哥哥,你在哪儿?”
临门一脚,盛巧儿的声音在楼梯间外响起。
江淮眉峰微蹙,犹豫片刻,终究是放开了我。
我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看着他轻松整理好衣服,又变回了原先衣冠楚楚的贵气模样。
他低头俯视着我,扔下一句“回家等我”,便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盛巧儿埋怨的声音响起:“淮哥哥,你刚刚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
“公司那边的紧急电话,刚沟通结束。”
“下次去哪儿先跟我说一声。”
“好。”
和盛巧儿说话时,江淮的声音总是宠溺又无奈。
那个女孩儿被所有人爱着,不论是盛家人还是江淮。
我在地上坐了许久才有力气站起来。
整理好衣服回到走廊,我向服务生问了监控室的位置,连忙赶过去,想把楼梯间的影像记录删除。
然而等我到了监控室,才得知大楼楼梯间的摄像头已经坏了几天了,暂时还没有维修。
我和江淮的事根本没被任何人看到。
他又一次耍了我。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却眼睁睁看着我被蒙在鼓里。
看着比他弱小数倍的东西徒劳地拼命挣扎着,却不施以援手。
残忍又恶劣。
从监控室出来,我在一楼遇到了张天凤。
她似乎找了我很久,见到我后立马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大概是气昏了头,张天凤现在是装都不装了。
“宋宁!你死哪儿去了?赵总人都走了!明天他要是把彩礼钱都要回去,我跟你没完!”
撒完气,张天凤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脸上**辣的疼让我麻木的精神恢复了几分清醒。
我看着张天凤离开的背影,所有的委屈汇聚在一起,眼前一点点模糊。
下一瞬,一块手帕突兀地出现在视线中。
我侧头,透过眼里朦胧的水雾,盛常川的脸都被扭曲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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