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生坐在办公椅子上,身体僵硬的直立着,泪水禁不住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衬衫,他没有去擦,泪水代表着他对这世界无声的控诉,现在也不在乎同事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一直忍让,一直所谓的顾全大局,一次又一次的牺牲自己的利益,没有去竭力争取,却成了领导眼里的不求上进,甘于现状。
绝望莫大心死,浑浑噩噩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家似乎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一下班都迫不及待的冲向电梯,柳浮生看着他们一路的欢声笑语,感觉可能就自己的世界是一片灰色,没人在意他的感受,一天了没人过来给他寒暄,连中午吃饭都没人叫他,他感觉到了空前的无助,见大家都走了,他也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公司。
外面的天闷热闷热的,没走几步便一身汗,往常他都是坐地铁的,今天不想这么早到家,他前几天都告诉了妻子和孩子他要升职,,现在变成这样,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妻子和孩子,虽然这么多年了,妻子从来没抱怨他什么,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愧疚,为了工作他经常早出晚归,孩子出生到现在孩子上小学,他都没有看过孩子一次表演,没有参加过一次家长会。老师们都知道孩子有个“总理爸爸”,思绪如脱缰野马,往事历历在目,他是不会去蓟县的,其实他也明白这是苏总给彼此的一个台阶,可他仍接受不了现在这种局面。
马路上汽车轰鸣声,行人的喧哗声和空气中水汽的挥发声让他更加的绝望与无助,拖着沉重的双腿,机械的前行,走到市内高速立交桥下,稍微有点凉风,这时前方有人朝他呼喊,可是周围太吵,只能听到快跑两个字,他怀疑不是对他说的,突然感觉头顶一黑,正想抬头看,可是感觉一个重物压在头上,瞬间失去了直觉,他努力的想看清楚是什么,可是大脑却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明明记得被重物砸晕了,难道这是医院,可细想也不可能啊,医院咋可能这么安静,外面黑乎乎的,莫非自己在家,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可是梦境不该这么真实,他似乎感觉到了头疼。
他起身想去开灯,可是触摸周围的物件却这么陌生,自己没有在家,慌乱中他碰倒了一个凳子,发出清脆的响声,由于夜晚没有一丝声音,这响声像晴天炸雷,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人,他听到外面有人开门的声音,随之外面有了一丝亮光,这时听到外面一个女人用急切但饱含温柔的声音说:“生儿你醒了,不要动,马上妈妈就过来了。”
我靠,不是吧,妈妈,我不是听错了吧,我妈妈在老家,这声音也不是我我妈妈,妈妈今年都六十多了,可这声音最多也就三十岁。
正思索着,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汉服,头挽发髻的女人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盏煤油灯,亮光就是油灯发出的,他感觉自己现在正处在梦境中,便用力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股钻心的疼传遍全身,靠,做个梦还这么真实,谁说的拧一下不疼就做梦,这不是扯淡吗,一点都不管用。
屋子里有亮光,他才看清周围物品,杨木制的大床,红木的桌椅,看着有些年月了,掉漆很严重,一把椅子倒在地上,估计是他刚才碰倒的,椅子上有的地方已经有了一指宽的裂纹,椅子搭布躺在椅子旁边,其它三把椅子整齐的放在桌子旁边,搭布整齐的搭在椅子上,地面还是木制地方,很多地方明显修补多次,墙角地方还有拳头大小的洞,不会是老鼠洞吧。
女人小跑着来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关切问道:“头还疼吗?你都昏迷三天了,你族长爷爷守了一夜,给你找了很多大夫,都说你熬不过今晚了,他年纪大了,不敢面对你,就回去了,佛祖保佑你醒了,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只是喝了点药粥。”
柳浮生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了,自从结婚后,就没有了存在感,让他莫名的感动,便说到:“给我下碗泡面吧,他加班回来晚了不想麻烦妻子就自己下泡面吃,已经养成下意识了。”
女人愣了一下,又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说:“这也没发烧啊,咋都说胡话了呢,什么是泡面,妈妈只会做面条。”
柳浮生肚子是真的饿了,都能听到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便说:“面条就好,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女人开心的说到:“你等着,妈妈这都去做,不过要先给你族长爷爷说下,我怕他那么大年纪伤心过度就不好了。”说完便跑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