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月愣了下:“你，你不跟我走吗?”
“钱都没挣到，走啥啊。”
杨明清摆摆手:“你放心，你先回去等我，等挣够了钱，我就回来。”
杨明清觉得赵思月就是个麻烦，留在这碍手碍脚不说，还容易被人报复，所以他找了个借口，想糊弄她离开。
结果没想到，赵思月闻言一下就红了眼睛。
“清哥，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想给你挣钱，可我真的好怕，我不敢再来上班了……”
“要不我换个工作吧。你不要赶我走，我，我想跟着你……”
杨明清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蠢笨的小镇女人，一颗心都在他身上，甚至愿意为了他去给人陪酒，赚钱供他享乐……
他本想找借口把赵思月赶走，可看着她受气包一样委屈的表情，杨明清实在狠不下心。
妈的，杨明清啊杨明清，你可千万别被套牢了啊!
杨明清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先回家吧，明儿再说。”
……
半小时后，杨明清见到了自己的家。
所谓的家，只是一间筒子楼里的小隔间。
周围一共住了三家人，前后用木板隔开，里面有一个烧液化气的灶台，一张床，一把椅子。
杨明清敲了敲墙，发现只是一张木板，稍微用力推一下，就显得摇摇欲坠。
他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个词。
家徒四壁。
得加紧赚钱了啊。
杨明清苦笑一声，他可不想一直蜗居在这种地方。
“清哥，你，你洗脚吗?”
赵思月从外面打了盆水过来，抱着盆蹲到他脚下:“我，我帮你脱袜子……”
杨明清有些尴尬:“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赵思月手足无措:“不，不行啊，平时都是我给你洗……”
她估计是察觉出杨明清的态度有变化，整个人显得紧张又忐忑，迫切想要彰显自己的‘用处’。
杨明清无奈，只得半推半就让她帮忙了。
还别说，杨明清第一次被人伺候，说不爽那是假的，特别赵思月还是个大美人，素手濯足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
杨明清甚至忍不住想……有这么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美人，似乎还不错?
砰!
突然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剧烈的声响引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头，也打断了杨明清刚刚生出的温馨感。
他抬头看去，门口涌进来四五个混混打扮的男人。
打头是个穿夹克的小年轻，他嘴里叼了根烟，进门便骂骂咧咧道:“杨明清，你他嘛挺会享受啊!”
杨明清眉头微挑，想了一下，才回忆起这人的名字。
周涛，横河路赌场的老板之一，也是前身的一大债主。
前身沉迷赌博，越输越想翻本，在周涛手里借了足足一千五百元。
2002年的社平月工资，也就七八百的样子，一千五百元，已经算是一笔大钱。
赵思月一脸紧张的站起来:“你，你们想干什么?”
她下意识挡在杨明清身前，还不忘对他道:“清哥，你，你快从后门走……”
杨明清又好气又好笑，他站起来，把赵思月拉到一边:“他们是找我的，你不要管。”
赵思月愣住了，似乎不相信杨明清会说出这样的话——往常每次被追债，杨明清可都是扔下她自己跑的!
“周涛是吧，咱们出去说。”
杨明清穿上鞋，走到门口道。
周涛冷笑一声:“你少跟老子来这套!今天你还不上钱，老子就抓你老婆去抵账!正好我们那儿缺几个暖场的。”
身后其他混混哈哈大笑，表情猥琐。
杨明清淡淡道:“钱暂时没有，人，我也不会给你。”
周涛面露讥讽:“你还真当你是个人物了?老子要抓人，你他吗还敢拦我不成?”
杨明清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摁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从墙上拽下来一根晾衣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勒在了周涛脖子上。
“咳!呃……咳咳!”
周涛双眼瞪大，脸色涨红，双手扣着绳子不停挣扎。
他身后的混混们破口大骂，纷纷伸手摸向腰间，想要动手。
杨明清嗤笑一声，浑然不惧。
他拉直了绳子，将周涛拽得白眼都出来了:“你信不信，我敢就在这把你活活勒死?”
周涛死命挣扎，勉强吸了口气，坑坑巴巴的喊:“你先，先放手!钱我不要了!”
杨明清松了点力气，道:“钱我会还给你，但得三天后。或者，你去找王浩国要也行。”
周涛明显很吃惊，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难以置信的侧过头问道:“你，你认识王总?”
杨明清笑眯眯的:“岂止认识，老子今天险些把他一只手废了，还拿了他一千多块钱……你觉得你跟他比谁更牛逼啊?”
周涛打了个哆嗦:“王总的手是你弄的?”
周涛心里一片惶恐，他手下有几个马仔，平时就靠放高利贷为生，王浩国这样的大佬，一只手都能弄死他。
而现在，他眼中的大佬，被杨明清打成那样，居然丝毫没有报复!
这代表了什么?
周涛不敢细想，只觉得杨明清高深莫测。
“杨哥，误会，误会……”
他态度瞬间就变了:“那一千五百块我不要了还不行吗?我哪敢去找王总要钱啊。”
“真不要了?”
“真不要了!”
“行。”
杨明清松开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三天后我要请王浩国吃饭，到时候你也可以过来，我给你留个位置。”
“真，真的?!”
周涛欣喜若狂。
他原本心里是怨恨的，一千五百块可不少，迫于杨明清的‘身份’放弃，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若是能以此换取和王浩国同桌吃饭的机会……就是再翻一倍他也愿意啊!
就和世人热衷于同巴菲特吃饭一个道理，周涛很确信，他要是真和王浩国一桌吃顿饭，赌场的分红比例马上就要变化!
想到这，周涛顿时笑起来:“哎呀，杨哥，你早说认识王总啊，你看这弄得。”
杨明清摆摆手:“三天后过来等我，没事你可以滚了。”
“好勒!这就走，这就走。”
周涛毫无怨言，麻溜带着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