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钟时暮又是谁?
宋绯很想问,但一扫旁边庄映秋惨白的脸,心里突然莫名抽痛,竟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钟时暮迎上她的疑惑,看着要再开口,却又有人匆匆敲门,随即,一张戴口罩的脸探进来:"钟老先生醒了,在找您。"
他应下,直起身子,眼睛却舍不得挪开宋绯,直到又被催了声才走。
等钟时暮一走,宋泽首先窜过来,一股脑地编排道:"这人坏得很,你可别再上当了。"
宋绯很奇怪:"他以前骗过我?"
宋泽"哎呀"一声,捂住嘴,胆战心惊地扫过宋长林与庄映秋。好在宋长林只是皱眉,而庄映秋正发着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片刻后,庄映秋才轻轻拍着宋绯:"绯绯,这些都不重要。"
宋长林也附和道:"你好好休息,别多想。"
宋泽就更不用说,点头如倒算。
一家子齐齐整整,倒没什么不好。
可宋绯只要一想到钟时暮临走前的眼神,就有些坐立难安。那样难舍地样子,明显就该与自己有段紧密相连的过往。
难道,是不受祝福的恋情吗?
宋绯脑补一阵子,自己先恶寒了。
晚上九点,宋泽领命陪床。
宋绯也明白庄映秋熬了好些天,身体恐怕吃不消,便连连催促宋长林带她走。可从门边转回来,却发现宋泽像看犯人一样地盯着自己。
"你干嘛?"宋绯惊悚。
宋泽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想。"她翻身上床,抖着被子把脸一盖,闷声道,"再说就你们那态度,肯定不可能告诉我了……不如睡觉!"
说完,身子一扭,便沉默了。
"最好是。"宋泽嘀咕,又在边上试探好久,才安心滚回沙发,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而就在他沉沉入睡的时候,床上被子陡然掀开,宋绯一面大喘着气,一面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单人病房外,一盏盏挂灯和缓沉寂,如水般徐徐铺满整条走廊。
宋绯快步到护士台前,敲了敲:"请问,钟老先生住在哪一间?"
年轻的护士正要张嘴,被身边明显老练的护士一搡,抬头看到她的脸,生生把话题掉了个个儿:"宋小姐,您怎么还不休息啊?"
还对她保密?
宋绯像以前那样笑着撒娇:"姐姐,行行好嘛,我得帮他送点东西过去。"
姐……姐?
年轻护士顿时僵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宋小姐,不可以。"
语气里更没商量的份了。
宋绯这才发现自己挖下大坑,无奈错误已经酿成,想了想,只好决定再装大尾巴狼:"我与钟时暮的关系,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话音未落,面前两张油盐不进的脸似乎一变。
咦,居然有用?
她又惊又喜,面上却淡定道:"其实呢,我今天去或不去也没多大关系,可如果明天钟时暮问起来,我只能照实说……"话到这里,她特意停顿,眼睛徐徐扫过,玩味够了才又道,"说是你们不许我去。"
行吧,反正都是得罪不起的人,护士终于松口:"那您拿去的东西,得给我们看看。"
可宋绯哪有什么东西,便昂起脸怼:"我和钟时暮的私人物品,怎么能--"
"私人物品?"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我瞧瞧。"
"你谁啊你--"她不耐烦地转过去,却见那张白天才见过的脸正面向自己,神情中带着点好整以暇的揶揄。
宋绯硬是没让自己愣太久,突然刻意笑道:"你心里清楚呀!"
钟时暮油盐不进:"我不清楚。"
宋绯瞪他,气势汹汹。
可他却突然一笑,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声音压出暧昧的调子:"你跟我来,我就清楚了。"
完了,她与钟时暮之间肯定有事!
宋绯这样一想,心突突直跳,连到了那扇写有"钟衍麟"的门前都没发现。
"绯绯?"一股湿热的气息扑到耳边。
宋绯一激灵,本能往后退,结果腰一下子磕到什么硬物了,疼得只剩下抽气。
可钟时暮毫无吓人自觉,竟也跟着进了一步,慌得她死死抱胸,差点就喊出"自重"之类的话了。
然后,就见钟时暮却奇怪地看着她:"绯绯,我要开窗。"
哦……哦!
宋绯往旁边一跳,嘴上恨恨:"你大晚上开什么窗啊!"
"闷久了,透气。"
骗鬼呢?宋绯看了眼头顶通风系统,长久无语,等钟时暮真打开窗户,才实在忍不住问:"你究竟有什么事?"
"有事的不是你吗?"钟时暮指着一边病房,极为认真道,"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