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橙的笑有些牵强,她的四肢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她的唇瓣微微颤抖,想要应允下来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恭喜。”孟橙道。
她的眼神有些落寞,看也没有看余默存,声音有些无力:“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等。”孟舒雅又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孟舒雅甜美的笑,追问道:“你一定会来的吧?”
她有了一种被人拿着刀逼到极致的感觉,她的目光有些闪烁,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但她紧紧地捏住了支架,手心却浸出一阵细汗。
余默存连和孟舒雅结婚的时间都定得那样的巧妙。
三个月之后,就是她应允会将肾给余默存的时间。
他爱一个人的时候,竟然就是这样事无巨细的考虑,呵护备至。
“好了,舒雅。”余默存开口打算了孟舒雅。
孟舒雅满脸的歉意:“抱歉啊!默存,我忘记了,你不想见到橙姐的。”
孟橙隐隐觉得有些不适,她抬眼看了一眼孟舒雅,明明是一张看似天真无邪的面孔。
但是孟舒雅说出来的每一句都带着一股浓烈的茶味。如果只是一句这样意有所指的话,或许只是巧合,但她的却是每一句话都是。
她在提醒孟橙,余默存厌恶她,不想见到她。
这个事实孟橙清楚,但由孟舒雅来告诉她的时候,她的心底里忍不住的难过。
“走吧!我公司还有事处理。”余默存冷声道。
孟舒雅仰视着余默存,眼中泛着亮光:“好。”
这样情意相合的场景,孟橙总算是亲眼得见了。
她目送着孟舒雅和余默存一起走进了电梯,她故意将动作放慢了一下,磨蹭地看着她们的电梯门合上。
她的眼眶一阵酸涩,险些就忍不住了。
她盯着电梯的数字变成1后,才按了下行键,默默看着电梯升上来。
她刚出电梯的刹那,正好看到隔壁的电梯从负一层地下停车场升上来,而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个人,她无比的熟悉。
“真巧啊!橙姐,又碰上了。”孟舒雅笑着说道。
孟橙愣了一下:“是……真巧。”
她又看了一眼孟舒雅,隐隐瞧见孟舒雅的眼角还带着些许泪花。但很快,她眼中的那点泪花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脸无害的笑容。
孟舒雅笑道:“我还是希望婚礼你能来。”
“有意义吗?”一直面无表情的孟橙抬脸看了孟舒雅一眼。
“有啊!”
孟橙镇静一笑,内心深处对孟舒雅这些拙劣的表现没有了耐心:“孟小姐,我懂你如愿以偿,急于向人炫耀的快乐,但我和余默存的同学几乎都认为我们会在一起,你就真的不怕我去了,会引起议论?”
孟舒雅很是自信:“当然不怕!除非你想让默存更厌恶你。”
她直接道:“你不要私自印请帖逼婚惹怒了余默存,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她之所以敢说这句话,是基于孟舒雅现在的反应,也基于她对余默存的了解。
孟舒雅轻蔑一笑:“是因为大学时期我出国了,才让你有机可趁出现在默存身边。只可惜当初小瞧了你,是我的就是我的,就算你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又怎么样?最终,他还是只能是我的,你也抢不走。”
她又逼近了孟橙,眼神中的嘲讽更加明显:“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就只差一点点?你放心,这会是你这辈子永远的差一点点,好好留着回忆过余下的日子吧!”
孟橙瞳孔一缩,警惕问道:“你什么意思?”
孟舒雅怡然自得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我没什么意思,我觉得,你还是少来嫣然姐面前晃吧!毕竟,你每次出现在嫣然姐面前,都在提醒默存,你做了什么,而你还故意得寸进尺将照片发给嫣然姐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
“你怎么知道我的病和照片的事情。”孟橙逼视孟舒雅。
孟舒雅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她垂下眼睑道:“我怎么知道你快死的事情。”
“是不是和你有关?”
“孟橙,你不要污蔑我!你自己让余默存厌恶,还怪我陷害你。”
孟橙神色一凛:“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觉得你陷害我了?孟舒雅,你不觉得你太急了吗?”
她一把上前将孟舒雅逼到了墙角,胳膊锁上了孟舒雅的颈:“说!酒吧里的照片,是不是你发给嫣然姐的。”
孟舒雅忽然有些紧张,片刻,她的神色又变了,她惶恐地摇了摇头,睁大了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孟橙,你先放手,我知道你对我有气,觉得是我抢走了默存。可先前是你做错在先,也是因为你在酒吧……嫣然姐才会出车祸的。”
孟橙惊觉于她的变化,她心中立刻就猜到了。
果然,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用力地捏住了。
“孟橙,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默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了,但显然,孟舒雅比她先察觉。
她先前觉得,孟舒雅是得意忘形了,因此在激怒她。
原来,这一切都在孟舒雅的掌控之中,她的目的,是为了刚才的那一幕。
余默存曾说,她用楚楚可怜来换取别人的怜惜。
可似乎,真正扮演着这样角色的人是孟舒雅才对。
余默存用力地甩开了孟橙的手,她一个踉跄,撞在了电梯的边沿上。
身体的疼痛感,远没有心里头的疼痛来得强烈。
从前,她一点风吹草动,余默存都显得很是小心谨慎。可现在,他的整个视线里都是孟舒雅,他甚至将孟舒雅护在了身后,带着敌意和憎恶看着她。
“默存,你别怪橙姐。毕竟,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橙姐心中对我有气也是应该的,她其实一直都对我很好的,刚刚肯定不是存心的。”孟舒雅乞求似地拉了拉余默存的衣袖,眼神当中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余默存脸一沉:“你别帮她说话了,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面无表情,直视着余默存:“是啊!我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就是坏透了,那又怎么样?”
“你让我恶心。”
“那你不也是还得陪我这么恶心的人三个月吗?”
他威胁:“你别得寸进尺。”
孟橙轻轻一笑:“我得寸进尺的事情不是多得去了吗?你的天真烂漫小甜心的命,可是握在你的手上。”
余默存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道:“你饥渴到这个地步?你就那么想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