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和你的儿子都患上了……白血病,若找不到合适的移植骨髓,你们母子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那如果……有脐带血,还有救吗?”
“倒是还有希望,但是以脐带血的血量,也只救得了你儿子一个人。”
“一个人啊……如果他能活……也是好的。”
苏落全身赤果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脑海中浮现医生的话。
柊城的冬天格外湿冷,她唇色早冻得青白,鼻间滑落几滴殷红的血,砸在白色的地毯上,尤为刺眼。
可她毫不在意,俯身顿首,颤着嗓音哀求:“求你。”
“求你给我个孩子。”
沙发上居高临下睨着她的苏承砚仿若天神,拧眉看了眼那滴血,闻言讽刺开口,“苏落,一而再再而三,不知廉耻求我睡你,你是有多不要脸?”
苏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脖子上挂着的玉微微晃动,晃得她眼酸。
这曾是他送她的玉。
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们曾经相爱,不知道他们有个三岁的孩子。
他只以为她年仅21岁就有了个3岁的私生子;
只认定她在福利院呆了十多年,被苏家好心收养后,却下药勾引他这个小叔,甚至害他的未婚妻沈俏失去双腿和生育能力,再也进不了苏家的门。
现在又在他一次次羞辱之后,继续摇尾乞怜,跪在地上求他睡自己。
他如世人那般,只道她不要脸。
是啊,她不要脸。
可是……也只有不要脸,她才可能在死前再怀一个他的孩子,拿到孩子的脐带血。
只有不要脸,她的儿子蕉蕉才有一线生机。
“小叔……”苏落仰头,眼底通红,却始终坚定地看着苏承砚,“爷爷一直担心你的心脏病,怕哪天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始终希望,你能早点有个孩子......”
“可沈俏生不了。”
“你不是一直想娶沈俏吗?”
“你们现在就缺一个名正言顺的苏氏继承人。”
她的瞳孔渐渐收紧,目光悲凉,“我也正好缺钱。”
毕竟要做手术,费用消耗极大。
她像是将自己的心生生掏出来跟苏承砚做交易,“所以我答应她,只要她给我五百万,我就替她生下你的孩子。
“只要你给我这个孩子,届时瞒天过海,我会帮你说服爷爷,同意让她进门,然后彻底消失在你们一家三口面前。”
“缺钱?”苏承砚眼底攀上讽刺,一时不知被她话里哪句气到,“所以为了钱,你就能卖了自己?还是说你欺俏俏心善单纯,打着先生子后上位的算盘?”
原来在他心里,她还有着借子上位的城府。
苏落愣了愣,没解释。
等她死了,这误会就迎刃而解。
虽然孩子最后会认沈俏为母,但也终归是苏承砚亲子,她死后,孩子也能衣食无忧。
可苏落的沉默看在苏承砚眼中,便是默认。
他心头浮现一抹浮躁,不由冷笑出声:“那我宁愿不要孩子!也不会让你这种女人怀上我的种,我嫌脏!”
“那她就永远无法名正言顺成为你的妻子!”她抬眼定定看他,力驳道,“我是唯一和你睡过的女人,我脏,是苏家领养的后辈,很难上位,造不成威胁,她用着也安心。”
“只要给我这个孩子,你就能娶她。”
“小叔......你舍得让她无名无分跟着你吗?”
苏承砚不说话。
苏落等待许久,终是没有等到苏承砚点头。
“嫌我脏,也可以。”
她放下所有尊严,忍不住苦笑:“你给我五百万,我立马滚。”
孩子和救命钱,她总要得到一个。
“五百万,呵,拿了钱好去养你那个野种?”苏承砚看着苏落为了钱弯下的脊背,忍不住咬牙讽刺。
野种两个字刺得苏落心尖疼,她艰涩解释:“蕉蕉不是野种,他是你的孩子......”
“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了。”苏承砚气笑了,“野男人留下的种也有脸算我头上,苏落,你是不是当我傻子?这孩子三岁,三年前,你连给我下药爬床的机会都不会有。”
苏落看着满脸讽刺的苏承砚,想落泪,可眼眶内却早已干涸。
是啊,这个男人早忘了三年前的事。
早忘了她和蕉蕉。
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蕉蕉,她麻木地拉过男人的手覆在自己胸前,声音沙哑:“那我现在有爬你的床机会了,看在沈俏的面子上,求你给我一个孩子,你给吗?”
苏承砚咬紧后槽牙,盯着苏落的双眼爬上红血丝。
许久,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那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