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乱葬岗到胤都皇城的路,其实只有三天的里程。
三天后,我和绿衣站在城门口时。
飘零的落叶,朱红的宫门。
让我不由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秋天。
十年前,因为多了一个邵琰。
本该三天的路,我却足足走了有七天。
那七天里,我又冷又饿。
整个胤都城里却没有一张关于长宁公主失踪的告示。
有人会说,你一个公主,直接去府衙里认亲不就好了?
可我不能去,我躲都来不及。
因为这是我当年成为「哑巴」的代价。
然而就算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地藏匿行迹,还是有杀手找到了我。
在那个刀光剑影的雨夜里,我本该是死的。
绿衣用命给我争取的时间有限,我并没有逃得过那柄横飞而来的剑。
但寒刃的刀锋也并未落在我身上。
是邵琰救了我。
那是他第一次护我。
他持剑挡在我身前时,手臂上的伤口仍旧流着血。
他本就重伤在身,这几日不过是被我以随手采来的草药吊着口气。
我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支撑着他,让他拼死用刀割断了最后一个杀手的喉咙。
他满身嶙峋露骨的伤口,麻木而赤红的眼,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索魂的厉鬼。
现在想来,大抵是他的野心和对我皇姐的忠心吧。
但那时,当我问他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他却面色微澜地选择避而不谈。
只是含糊地留下一句「想救曾经的自己而已」,便直直地栽倒在了我的身上。
这下好了,问无可问。
我只能任命地背着他爬了起来,一路背到了皇城门口,背到了我父皇的面前。
而我的父皇只淡淡地点头,便应许了他成为我的护卫。
就像现在这样。
整个萧氏大半的皇族都簇拥在大殿里。
面对我这个失踪许久的长宁公主。
没有激动、没有波澜。
仿佛我的在与不在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这次,没有了被我捡回来的邵琰。
我那站在侧首边的皇姐萧舒寻,眉心正微不可查地蹙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