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宇帆与吴谦便来了西郊槐树胡同,等他们找到7号四合院,却发现这里变成了福利院。
“重生福利院?这什么时候变成福利院了?”吴谦惊讶不已,他去年来过几次这里,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两家人合租的模式。他以为这里最多换了房客,没想到竟然变成了福利院。
一位四十岁左右、面容祥和、留着短发的女子迎上来,礼貌地道:“是朱女士说的两位先生吧?请进,我姓刘,你们叫我刘姨就行了。朱女士跟我打过招呼了,说你们有事要来看看房子。”
苏宇帆问:“我记得去年这里并不是福利院。”
中年女子道:“嗯,我们是去年冬才从海城搬到这里来的。因为这里的孩子都有些不健全,北城这边对这类孩子的教育比海城好,所以我们才过来。”
“海城?”苏宇帆有些怔忡。海城,是他这些年最不想提起,也最不想踏足的地方。在那里发生过的事情,让他不敢面对、不敢追究。想起那些不堪的照片,连带着对海城这个地方,他都觉得厌恶。
“是的,我们这里的小孩大多是海城南溪人。”
“海城南溪?”苏宇帆脸色大变,脚步顿了顿,忍住想要吐的感觉,转身就往外走。
“先生!”
“三少!”
中年女子与吴谦同时喊,却没能留住苏宇帆的脚步。
吴谦无奈地向中年女子道歉:“对不起,刘姨,我家先生可能身体不舒服。叨扰了,我们下次再来,您看行吗?”
“行,我们估计会在这里呆上几年。我们这里的几个孩子虽然长得不健全,却都有些特长。小姐说要好好培养,以后也能自食其力。”
“刘姨,你与你家小姐人都很好,好人会有好报。如果在北城遇到不方便的事,或者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好、好、好!您跟我家小姐一样,都是好人。你快点去照顾你家先生吧!”刘姨接过名片,笑得很灿烂。
“苏总,你没事吧?”吴谦出了门,见苏宇帆已坐在车上。他上了驾驶座,回过头关切地问。
苏宇帆脸色苍白,摇摇头,示意吴谦开车。
海城南溪,整整六年,都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个地名。
海城是Z国新崛起的国际大都市、经济特区,离南城不过一百多公里。他虽然不时会去南城出差,却好久没有回过海城的那个家了,如果那个还能算是他的家的话。
苏宇帆的思绪飘得有些远,许多往事涌心头。
苏宇帆22岁回国,先在京都苏家陪爷爷住了一个月,然后就去了南方海城,父亲在的那个家。
苏家的“扬帆集团”在南方,继母邱玉霞是明面上的董事长,父亲是暗中的掌舵人。还有几个叔叔也在南方,分布在不同的区域管理着分公司。爷爷这边,只有几家老产业,业绩不温不火,爷爷好像也不怎么上心。
爷爷想他留在京都,苏宇帆自有主意,南方地处沿海,适逢改革开放,是把苏家产业拓展到海外最合适的跳板,他在外面学了这么多知识,不能浪费了。
这时,苏宇帆已经能感觉到,爷爷对他有一种非常矛盾的感情,看着他时偶尔会流露出温和与欣赏,但这种时候太少了,总是没一会儿,眼里便会出现一丝恨意。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很久之前,他便找家里以前的佣人调查过,却没有结果。
苏宇帆素来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他想,既然爷爷看着他就会难受,那他还是去南方吧!不在爷爷身边,或许爷爷能活得开心点呢。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决定,竟然让他陷在万劫不复的地狱中难以翻身。
那是个炎热的夏日,苏宇帆在一个叫南溪的小镇医院醒过来,守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发小蒋寒。
“你吓死我了,怎么烧得那么厉害还跑到这个偏僻小镇来?”
苏宇帆莫名其妙:“什么偏僻小镇?这是哪里?”
蒋寒翻了个白眼:“就是南溪翠坑弯啊,你家在这里不是有处别墅吗?我就是在那里找到你的。”
“不可能吧?我记得我与几个朋友在酒店吃饭喝酒,怎么会来南溪翠坑弯?”
“三哥,你自己看看窗外,这是什么?这是大海,看到外面优美的海岸线吗?这处地方还没开发,好像你们家有计划把这里变成一个旅游景点。不过,这里真是偏得可以,离市区有六七十里吧。还有许多破房子,这里还是街镇,如果是村庄,那就更看不得了。
你不知道,我早上接到霞姨电话,过来找你的时候,那路啊,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开的是越野车,不然,哼哼……”
蒋寒嘴里喋喋不休,不停地嫌弃这个小镇,吹嘘自己的英明,描述苏宇帆当时有多狼狈。
“你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竟然赤身**,哈哈,待回到京都,我就有得吹了,我竟然见到了苏大少的**。你左胸膛什么时候弄了一块伤疤?我说你怎么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打赤膊,原来是怕我们看到啊。
我说呢,这么完美的身材,八块腹肌呢,怎么从来不显摆,原来是有缺陷啊。三哥,缺陷算什么呀,这叫缺陷美。再说,我怎么看都觉得那块伤疤挺好看,怎么说呢?有了这块伤疤,三哥就能与白脸小生区别开来,显得更有男人味了。
不过,不过怎么说呢,我感觉你好像,好像……”
“蒋四,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苏宇帆一个冷眼扫过去,蒋寒打了个寒颤,急忙止住了后面想说的话。其实他是想说,他不小心瞥见那张被揉成一团的床单上有一滩红色,而从他赤身**的情况来看,好像与女人发生了激战。可是,被苏宇帆这冻死人的眼神一扫,他哪里还有胆子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