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溪一惊,惶恐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季业指了指她怀里抱着的笔记本上的名字:“叶满溪,应该是您吧?”
叶满溪立刻把笔记本翻过来,攥住了江季业的袖子,跟他摇摇头。
江季业大概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之前霍淼和叶绿荷恋爱他也知道,俩人也订了婚期,谁知道霍淼变成了这样,可叶绿荷不肯嫁,一定是让叶满溪嫁过来了。
不过,江季业觉得这样阴错阳差的挺好。
他喜欢这位霍太太,也能看的出来她是真心对霍先生好……
……
叶满溪晚上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孩子出生了,但是孩子刚刚生出来,她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叶绿荷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孩子给抱走了。
叶满溪哭喊着想看孩子一眼,她从产床上掉了下来,刚刚生完孩子没有力气,只能匍匐着前进,每往前爬一步,她的身下就留下一道血痕。
但是她只看到了叶绿荷的背影,还有孩子垂下来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
她在梦里哭着喊着就惊醒了,满头大汗地在床上坐了起来。
霍淼刚刚睡着也被惊醒了,摸索着扶住了身边的叶满溪,却触到了她一额头的冷汗。
“怎么了?绿荷,做噩梦了吗?”霍淼拉起睡衣的袖子给她擦汗。
的确是做噩梦了,而且非常可怕。
叶满溪却摇摇头,她不想让霍淼担心。
再说他也不能帮她解决什么。
如果有一天霍淼知道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叶绿荷,而是一个他早就忘掉的人,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叫了一声。”霍淼仔细地回想:“好像真的听到了。”
也许叶满溪真的叫了,她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在梦里叫的还是在现实中叫的。
后面我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只觉得身边的叶满溪浑身都在发着抖,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他便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别怕,绿荷,不论发生什么,一切都有我在。”
他的话应该让她心安,但其实叶满溪更加不安。
忽然手上一凉,叶满溪低头一看,手指上多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的戒指。
霍淼握住她的小手,说:“这枚戒指是我爷爷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这是一个老玉,它很灵的,每次我有什么危难的时候它都会帮我化险为夷。”
这样一来那叶满溪更不能要了,她立刻将戒指从手指上撸下来还给霍淼,霍淼却不由分说地重新套在她的指头上。
戒指对她来说大了,所以只能套在叶满溪的大拇指上,就像是一枚扳指。
“我们俩还要分彼此吗?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现在怀有身孕,我暂时还看不见,身边没有多余的人帮你,有它陪着你我好歹放心一些。”
玉戒指凉凉的,墙上的壁灯的灯光照在戒指上,流光溢彩的,仿佛有一道暗光在戒指的体内慢慢地流动着。
这不是霍淼送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早在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霍淼就送给她一块玉佩亲自挂在她的脖子上,说以后他们就凭着那块玉佩相认,结果玉佩被叶绿荷给抢走了。
所以这枚戒指叶满溪一定要好好保存好,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叶绿荷给抢走!
……
自从叶绿荷知道叶满溪怀孕之后来的更勤了,以前是两三天来一次,现在几乎天天都来。
叶满溪熬好药,叶绿荷捂着鼻子站在厨房的门口。
中药的气味有点重,叶满溪每次熬药的时候都恶心的想吐。
她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叶绿荷问她:“霍淼现在有没有起色?他什么时候才能好?”
叶满溪没有办法回答她,也不想回答她。
叶绿荷挡在她的面前:“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
叶满溪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叶绿荷欣喜若狂:“你的意思是说,霍淼现在正在好转是不是?那他岂不是能看见一点东西了?”
叶绿荷顿时又紧张起来:“那他会不会看到我的样子?”
叶满溪从她身边走过去,叶绿荷紧跟着她:“你这段时间要让霍淼知道你正在给自己治病,我要等到他能够看见之后说话,我不可能永远在他身边装哑巴,你知道吗?”
叶满溪没说话,端着托盘上了楼。
这一次叶绿荷没敢跟着上去,她怕霍淼能够看见一点,万一发现她就功亏一篑了。
她对霍淼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他的视力恢复了,那他一定会回到往日的辉煌。
只要他还是原来的霍淼,叶绿荷就照样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叶满溪给霍淼加了一项药浴,霍淼泡好药浴出来的时候,他的脸有些微红,比起苍白的样子要显得有气色很多。
霍淼握着叶满溪的手说:“你今天是不是穿了一件蓝色的衣服?”
叶满溪惊喜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她今天的确穿的是蓝色的衣服,霍淼每天都在好转,今天已经能够分辨出颜色了。
看来假以时日,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能恢复视力了。
她又喜,又悲,复杂的情绪在心头交织,一时间她竟然哭了,眼泪都滴到了霍淼的手背上。
他感受到了手背上传来的凉意,立刻抬起手去摸叶满溪的脸,触碰到了一脸的潮湿和冰凉。
“傻瓜。”他用大拇指轻柔地帮她抹去泪滴:“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别哭。”
叶满溪哭的更加厉害了,一发不可收拾,简直停不下来。
眼泪汹涌的就像决堤的洪水,她想停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她没办法形容此刻复杂而又纠结的情绪。
一方面她希望霍淼立刻能看见,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自己能和霍淼待的时间再长一点。
一旦他能看见,她也就该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