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珺泽沉下脸,执起吕冰莹的手查看,发现确实有一道几不可察的红线,眼神彻底冷下来。
“赵岄,交出解药!”
从进寝殿,赵岄就没正眼看过他,此时才抬起眸子:“放过父皇,饶恕天牢里的煜朝大臣,我便救她!”
“你敢威胁朕?”宋珺泽眯起好看的凤眸,眼底杀气毕露。“你可知,朕有无数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即便已决心要放下过往,可赵岄心里依旧漫起苦涩感:“我只知道,她会陪我一起死!”
“好!好得很!”宋珺泽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冲冲地站起身:“朕便让你亲身体验体验,什么是人间地狱!”
赵岄心中隐觉不安,可宋珺泽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拽住她的手腕,强拉着她坐上马车。
车轱辘飞速滚动,出了宫城,竟来到天牢。
天牢阴暗而潮湿,墙壁斑驳,到处沉淀着暗红色污渍,时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呼声,瘆人的很。
周围守卫森严,五步一岗,不怕赵岄逃跑,宋珺泽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直走到最里边,他停下脚步。
赵岄迟疑着走上前,瞧见一间宽敞的牢房,沿墙摆满刑具,很多刑具上还沾染着新鲜血迹。
而正中间站着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两根铁链穿透他的肩膀,血沿着链条不断往下滴。
听到动静,男人抬起脸,露出一张方正苍老的面容。
赵岄瞬间白了脸色。
她飞扑过去,用力抓住锁链,想将它取出来,嘴里崩溃地喊:“父皇!”
仅仅过去几天时间,宋珺泽便已经把父皇抓回来,并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煜皇看见她,怔了怔,浑浊的眼眸中泛起泪光:“岄儿,父皇没事,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我不走!父皇在哪,我就在哪!”
沉重的锁链,穿透琵琶骨,每动一下都会引起钻心剧痛,见父皇脸色愈发惨白,赵岄不敢再动它,回身“噗通”就冲着宋珺泽跪下了。
“陛下,我错了,我会救吕冰莹,求您放过父皇。”
“赵岄,这么快就低头认输,未免太没意思,”宋珺泽没有看她,只冷漠地盯着煜皇:“来人呐,继续动刑!”
“不,不要!”意识到求他无用,赵岄想扑过去挡在父皇身前,可宋珺泽伸手拦住了她。
很快就有狱卒过来,手里拿着带倒刺的铁鞭,狠狠抽在煜皇身上。
“啪”地一声闷响,赵岄狠狠抖了抖,脸上血色尽褪。
煜皇闷哼一声,又很快忍住。他弯起眉眼,故作轻松地对赵岄笑着:“岄儿,别担心,我一点都不痛,乖,你闭上眼睛,不要看!”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有辛辣味,那铁鞭浸过辣椒水,打在身上怎么可能不痛?
眼见父皇的气息愈发微弱,赵岄痛哭失声,眸底泛起浓重的恨意。她拔下发髻间的珠衩,拼尽全力刺向宋珺泽的胸口。
宋珺泽就冷冷地看着她,既没有动,也没有躲。
尖锐的珠钗刺破他衣裳,然后再难进入分毫。她的手指被废,已无法使出更大的力气。
赵岄绝望地跪坐在地上。
宋珺泽确实有无数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而他最终选择的是,诛心。
他知道父皇是她最在意的亲人,于是特意带她来观赏父皇受刑的痛苦,以此挫平她身上的锐气。
他赢了。
她再不敢违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