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进枕头,却依旧没发出半点声音。
傅青匀嗓子难受,“你跟顾与安之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我要见顾与安。”
云沁开口了。
傅青匀一喜,“你先吃饭,我派人去叫他。”
云沁又没反应了。
直到顾与安匆匆而来,她才看过去。
“云沁。”看到她醒了,顾与安激动的抱住了她,“你终于醒了。”
云沁眼神恍惚的看着他,“丢丢呢?”
突然的寂静,让她眼里的期待渐渐灰暗。
“丢丢呢?”她又问了一遍。
顾与安扯出笑容来,“放心,丢丢没事。”
云沁笑了,但顾与安却满心不忍,他无法告诉云沁,那天一场大雨,丢丢的骨灰没保存下来。
云沁下床,“我们回去吧。”
“云沁,你的身体还没好,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与安,我想丢丢了,你把丢丢带过来好不好?”云沁扬起头来,脸上露出笑容。
许久,顾与安点头。
……
病房外。
医生遗憾的摇头,“可能是伤心过度,坠楼时脑袋又受到重击,所以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
傅青匀双手颤抖着,“治愈的机会有多大?”
“这个说不准。”
傅青匀看向病房内,云沁坐在床上,阳光照在她身上,她手里捧着骨灰盒,温柔的笑。
傅青匀心痛的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许久才平稳了心情,推门进去,云沁在跟丢丢说话。
“丢丢,等妈妈病好了,妈妈带你去看桃花,这个季节啊,桃花开得最好。”
云沁憧憬的看向窗外,手指轻轻抚摸着骨灰盒,“等天气再热一些,妈妈带你去海边,大海是蔚蓝的,听说很美很美……”
傅青匀眼前模糊起来。
“青匀,我想去桃花岛看桃花,听说那里的桃花比各地开得都好,等你有空了我们就去好不好?”
“青匀,我们去看海吧,听说黄昏的海平线特别美。”
“傅青匀,我要去西藏流浪,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十年,他从来没有带她出去玩过,哪怕只需要花费一两天的时间。
他每天忙于工作,早就习惯了她在家里等待,他把这当成理所当然,有时候去国外出差一两个星期,她也是那样静静的等着。
傅青匀走上前,“云沁,我们去看桃花,好不好?”
云沁眼神空洞着,看了他一会儿,又跟丢丢说起话来。
自从她醒来后,就一直是这样,她认识顾与安,认识母亲顾兰,跟护士也能正常交流,唯独……好像不认识他。
傅青匀捂住脸,笑容那么酸涩。
……
傅青匀每日都守在医院里,颜西快要被逼疯了。
每天独守空房,眼巴巴的盼着,却怎么也等不到人。
知道傅青匀这时不在,她推开了病房的门。
看见云沁抱着骨灰盒,痴痴傻傻的样子。
颜西火冒三丈,她冲过去想要夺过云沁手里的骨灰盒,云沁死死抱住不松手。
“你以为装傻就能把青匀抢回去吗!”
颜西讽刺的笑,“你太天真了!云沁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抱着这个骨灰盒装疯卖傻,就能改变什么!你的孩子已经死了,我的孩子才是傅青匀最在乎的!青匀他现在只是一时的愧疚,时间久了,他会厌烦的,他是晨晨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没有反应,抱着骨灰盒轻轻晃着脑袋。
颜西只觉得自己在跟空气说话!
顿时更是恼火!
她狠辣至极,嘲讽的大笑,“你以为这真的是那死胎的骨灰?”
原本痴傻的女人,突然一顿,迷茫的视线定在骨灰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