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丢下一句,拿过阿齐递上的雨伞快步出了门。
峻拔伟岸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里。
童雅气得攥紧拳头,眼底闪过恶毒的寒光:“林若晚,你给我等着!”
秦司年远远就看见了苏锦棠的车。
苏锦棠今晚跟林若晚说了那些话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儿。
恰好看到林若晚的手机落在了车上,便立马掉头要给她送回来。
哪想到她会昏倒在路边,身下还氤着大片血水。
“若晚,若晚你怎么了?”
他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若晚你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看到了快步跑过来的秦司年。
他薄唇掀起冷笑,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向前驶去。
“你站住!”
秦司年跟在车后狂追。
那是他的女人,死也是他的女人,苏锦棠凭什么带走?
他追了一会儿,眼见着是追不上了。
好在阿齐是个有眼力见的,很快便开着车过来了:“先生,上车吧!”
一路风驰电掣,追着苏锦棠的车到了第一妇产医院。
林若晚经历过漫长的黑暗,终于慢慢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被分开两腿躺在产床上,头顶的无影灯晃得她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守在产床边的苏锦棠紧张得脸色发白,说话都有些哆嗦。
“若,若晚,别怕啊,有,有医生呢……,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锦棠……”
林若晚虚弱的问:“司年呢?”
“你现在还管那混蛋干什么?”
苏锦棠额头上暴起隐忍的青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配合医生,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不准你有事儿!听见没有,我不准你有事儿!!”
他冲她大声嚷嚷的时候,眼里含着闪烁的泪光,紧紧握住她的右手,惶恐不安的神情,就好像他一松手,她就会突然消失一般。
林若晚觉得自己还没有到即将撒手人寰的地步。
虽然她虚弱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可腹部不像刚才那么痛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正经历难产和大出血,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让家属签字去了。
她努力攒笑,正想安慰过度紧张的苏锦棠,一名护士突然拿着家属签字的意见书,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保小!”
她还没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苏锦棠已经愤怒得红了眼睛:“该死的秦司年!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放弃你……”
他说到后来,喉头已经哽咽了。
四周乱成一团。
渐渐模糊的意识里,林若晚终于明白‘保小’两个字的含义了!
“司年……”
冰冷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无声滑落。
耳畔,是苏锦棠撕心裂肺的悲嚎。
“若晚,若晚你醒醒,你醒醒呀若晚……,不能睡,不能睡!求求你了若晚,你振作一点,你坚强一点,会熬过去的,会没事儿的……,医生,医生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意识陷入一片压抑黑暗之中。
是要死了吗?
可心中这口怨恨不甘之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爱了秦司年这么多年,为了跟他在一起,她扛下了所有委屈和难堪,每一天都活得痛苦煎熬。
可他呢?
他误会她羞辱她,折磨她虐待她,在她性命攸关的时候,还选择了放弃她!
秦司年,我林若晚这一生,做得最错,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你!
若有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
也过了不知道多久。
她感觉有人在耳边小心翼翼的低唤:“若晚,若晚,若晚你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声一声,硬是把她的意识从混沌的黑暗中拉了回来。
“若晚,你醒啦?”
苏锦棠兴奋的低呼一声,眼眶蓦地红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我还以为……”
“……”
林若晚涣散的视线,在他脸上慢慢聚焦:“锦棠……”
“诶!我在!我一直在!”
苏锦棠连忙俯身过来:“是要喝水吗?等着,我给你拿!”
刚一转身,衣角就被她苍白的小手给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