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知道我会说什么一般,眯着眼,神色冷冽,“苏小姐,从你同意和我先生回来的哪一刻,你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她一字一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没有回头路了么?
手中的水杯见底,一杯水尽,殷太太的耐心也没了,脸色越来越不好,瞧着阴森森的。
“苏小姐,你若是不自己来,那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有些晕,看着她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最后,连她说的话,都不能全部听清,只隐隐听见她道,“那就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我心下一沉,瘫软在床上,我四肢无力,感觉有什么将我束缚住,牢牢绑在了床上。
殷太太环抱着手,站在床边俯视着我,目光阴阴的笑,“小丫头,你还真是个尤物,难为韩子尘舍得。”
我摇头,开口试图祈求,“殷太太,我……”
“啊,……”话未说出来,她随手将一旁的皮鞭拿下,朝着我抽了下来。
整整一夜,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感受。
或许,就是死去活来,生不如死,在绝望的深渊中沉沦。
能用上的东西,殷太太都用上了。
疼痛,耻辱,一样不少。
有人常说,杀死一个人很容易,但想要杀死一个人的人格却不容易,殷太太做到了。
一个晚上,我没有想过能活着出去,更没有想过,若是活着出去后,我要怎么过接下来的人生。
女人的身体最矜贵,可我的身体算是毁了。
这一身遍体鳞伤,如何除去?
怎么办?
疼么?
我忘了,是真的忘了,疼到不知道疼的感觉,我不知道多少人体会过。
应该没有多少人吧!
在殷家这一夜,苏韵死了,活着的只有一具行尸走肉。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殷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联系上陆卓然,更不知道,我做了偌大一场噩梦之后,醒来就到了苏家。
苏家是百年书香门第之家,小时候不觉得这样一个大家族有什么,自从醒来后,觉得这样的家族特别好。
每个人都会笑着,很温和,也很慈爱。
自小爷爷便疼我,纵然我叛逆,但如今回来,我依旧是他的掌心宝!
我喜欢呆在他的书房,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那日家里的佣人敲了书房的门,说是让我出去一趟,家里来了客人,让我出去见见。
一场自作自受的灾难之后,我变得格外安静,所以纵然每天都有外人来拜访爷爷。
但他老人家念着我身子,多半是让我自己做决定,若是想见,就去见见,不想见,不见就是。
但是那日,爷爷特意让佣人来叫我下去,想来是来了贵客,所以便叫我了。
我跟着佣人下了楼,在楼梯上便听到爷爷浅浅的笑声,“韵儿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这丫头性子倔,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如今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你们是他的朋友,也正好,能和我说说这些年这丫头都经历了什么?”
我愣了愣,倒是不知道来苏家的是谁,听爷爷的话,倒像是我的朋友。
可这些年,我在外面,除了韩子尘,便没再认识什么人了。
“知道家里来的是什么人么?”看向我身边的佣人,我开口问道。
“不太清楚,来的是一男一女,男子俊朗,女子清雅,看上去像一对夫妻,我没听见什么,老爷子就让我上楼叫你了。”
男子俊朗,女子清雅。
缓缓下楼,目光落在那一对壁人身上,我便愣住了。
韩子尘,白芷!
是有多久了?
殷家之后,便再无见过,算算时日,也有三四个月了。
白芷的手术成功了。
呵呵!
他要的,江山,美人都有了,如今还来这做什么?
韩子尘和白芷也看见了我,或许是太久未见,他脸色多了几分憔悴,目光依旧沉重,只是没有那么冷了。
我看着他,四目相对,随即浅浅一笑,若无其事走向我爷爷。
爷爷见我下楼,脸上带了笑,关于殷家一事,我谁也未曾提过,陆卓然将我送回苏家时,撒了谎。
爷爷也不知道这些年,我跟在韩子尘身边,委屈如此。
“你这丫头,整天窝在书房里,也不怕把自己给闷坏了,瞧瞧,你有朋友过来看你了,好好聊聊!”
爷爷高兴,我自然不多说。
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浅浅点头,看向他老人家道,“爷爷,我刚才在书房里翻到一副颜真卿的字画,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年我调皮藏起来的那副,你要不上楼去看看?”
爷爷素爱古迹,尤其是字画一类,二十年前他高价买回来不少收藏,我从小被宠惯了,见爷爷喜欢,便调皮起来,给他藏了不少起来。
有时藏的,连我自己都忘了,有不少正品丢失,若不是他从小疼我,只怕不知被打多少次了。
听我一说,他浑浊的双眼一亮,草草和韩子尘道了几句,便上楼了。
苏家宅院大,人多,我看向两人,浅浅一笑道,“两位此次前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