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夕颜,你为何跪在这里,给老子站起来!”
闵戈一回家,就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笔挺地跪在地上,心态都要崩了呀,他都还没来得及给女儿最好的一切,而她才回家第二天,就跪在地上了!
闵夕颜听到闵戈的话,一愣,在记忆里寻找关于她爹的记忆,没有听说他是这样的暴脾气啊。
下一秒就看到闵戈一脸懊恼,怎么就吼了闺女,立马换上了另一幅宠溺无边的面孔。
嗯……不能吓到女儿,随手两根食指提了提自己的脸颊,挤出一丝笑容。
“颜儿,快起来快起来,爹爹可要心疼死了,谁罚你了?爹给你做主。”
说着就快步走到闵夕颜跟前,将她扶了起来,还顺带着往老太君的松鹤苑走。
闵夕颜看着自己的爹几乎要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暗自觉得好笑,看来这个爹对家里的情况也是门儿清啊,那祸根到底是什么呢?看来还得慢慢来了。
“爹爹,不要紧的,颜儿惹祖母生气了,让祖母消消气,也是应该的。”
自己的闺女真的是太懂事,懂得给自己分忧,不像那三个臭小子,哼。
闵戈决定再给青莲寺和静慧师太送些香火钱。
“你怎么惹老太君生气了?给爹说说。”
其实,闵戈在心里是有数的,毕竟十二年前,他娘就想溺死自己的女儿,命带绝煞这四个字,只怕会给颜儿带来大的隐患啊。
闵夕颜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闵戈。
闵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在做什么决定,伸手在闵夕颜的后脑勺抚了抚。
“乖女儿,你放心,以后没有人能再罚你,欺负你。在这武安侯府,不,在这大瀛,只要你不谋反,天大的事,爹爹都给你顶着。”
“……”
闵夕颜突然觉得自己和嬴慎讲的条件,草率了!!!
自己亲爹的大腿,它难道不香嘛?
王嬷嬷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里着急得很,心想劝劝侯爷,但是想到这些年老太君做的事,她还真不敢开口,只盘算着一会儿帮着老太君在侯爷面前打个圆场。
“王嬷嬷……”闵戈瞥了她一眼,喊道。
“侯爷,老太君一把年纪了,大夫上个月都说了那样的话,您万不要同她置气,伤了最后的母子情分啊。”
王嬷嬷还是决定再为老太君搏一把侯爷的孝心。
想到上个月大夫说老太君五心烦躁,极易伤身,若不能静养,只怕没两年了。
闵戈心里清楚,这些年老太太不停地为两个弟弟筹谋,但是他们能力如此,又不知在正道上努力,如何再上一层?
他已然让他们顶着武安侯府的名声在外逍遥了,不曾想,自己的母亲,竟这般无视自己的苦心,还误以为自己在朝堂上打压他们,不让他们出头,总是伺机为难自己。
闵夕颜听着皱眉,难怪她觉得这老太君如此轻易就动怒,竟是身体有恙。
“爹爹,不若让颜儿为祖母瞧瞧病?”
闵夕颜不想闵戈的一片赤诚之心被无聊的病情打击到,但愿老太君是真的因为身体有恙。
“你瞧病?”
闵戈觉得这丫头还是很天真的,他又不是不知道静慧师太怎么说的,颜儿顽劣不堪,只好毒,不善医,是一隐患。
闵戈此刻就怕这丫头那个劲儿上来了将她祖母气个好歹。
对上闵戈好笑又不信的眼神,闵夕颜觉得自己的能力被嘲笑了……
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老太君,不然她爹看不起她!
“爹爹您信我,颜儿一定会医好祖母。”
“你呀,爹爹知道你心善,但是咱们也要量力而行啊,闺女,走吧,先去看看你祖母消气没。”
王嬷嬷在一旁听着颤抖,难道大小姐真要给老太君下毒?她回去一定要劝劝老太君啊,万不能和大小姐硬碰硬。
“王嬷嬷先回去吧。”闵戈打发走了王嬷嬷,带着闵夕颜慢慢向老太君的松鹤苑走去。
这是闵夕颜第一次来到松鹤苑,只听名字,便知道闵戈对老太君的孝心,向天可表,但求老太君康泰。
然而,父女俩刚到门口,便有一只雕花瓷杯碎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丫头尚未跪够时辰,是谁让她起来的!”
闵戈身上突然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闵夕颜觉得如果这事儿不是老太君干的,只怕干这事的人已经没气了。
“母亲,颜儿多年离家,才归家第二日,您于情于理,也不该罚她跪在前堂,传出去,难道不会被人说您苛待孙女吗?”
“闵戈!你竟是这般和母亲说话了吗?还有没有将你母亲当成人看!”
老太君觉得自己要一口气厥过去了,自己千方百计将他养大,让他有机会建功立业,如今他翅膀硬了,竟这般顶撞自己!
“早知今日,当年就应该将你溺死!”
王嬷嬷可吓死了,每次老太君一不顺心就对着侯爷说这般的话,就是有再大的情分,都要被消磨没了啊。
“老太君,您可不能这般动气啊,侯爷也是想让大小姐在您面前尽尽孝,特地带来给您请安的,要不老奴先伺候您在里屋歇歇吧。”
闵戈听着老太君的语气,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刚来时的好心情,顷刻间土崩瓦解。
“好了,这个安,以后都不要你请了,你可是武安侯的掌上明珠,我老婆子不敢高攀。”
闵戈一听这话,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但是又无处发泄,一不留神便将手里的茶杯捏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