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人头上的滴下了冷汗，封灵只觉得没什么意思。

“我虽然没见到你，但是我的小厮见到了你。辰时二刻的时候，我走进了良玉轩挑首饰，良玉轩的老板可以为我作证，辰时三刻左右，我从良玉轩出来，也是老板看见的。你说我和你在居仙楼谈笑风生，难道我会轻功不成？”

那秀士无话可说，转身便向走，却被豆青带的一帮人给围住：“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辱我名声，现在发现事情不对就想跑，也太便宜了些？”

封灵围在面纱后的嘴角微微挑起，语气虽然有些冷，但好在她的声音温柔，听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刚才看你站出来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样畏首畏尾的，你此般侮辱一个女儿家的名节都不怕，还怕把你背后的人说出来不成？”豆青合着几个带来的家丁在人群中助势。

“说啊，说啊！”人群里面叫嚷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秀士抱着头在有些语无伦次。

“我认错人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封灵伸手，示意周围的人静一静。

“你既然说是你认错人了，那这张纸条必然有另一个人所写，今天是另一个姑娘约你出来？”秀士听见封灵给了他一个台阶，连忙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周围的人发出了嘘声，明显就是不信这套说辞。

“那姑娘和你的服饰很相似，因此我才会认错人。”

北辰一直在人群里听到现在，这秀士做出解释后，封灵倒是一声不吭，向自己看来。

北辰也不好在这样缩在人群里，马上就明白了封灵的意思：“你说你看到的姑娘服饰和这位小姐相似可是属实？”

那秀士看到另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本就有些心慌，现下问他什么他都反应不过来。

“属实属实，千真万确！”

北辰笑了一下，“你可知道这家小姐是谁？她穿的衣服料子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穿得起的，而且上方的刺绣若是平常百姓穿了可是逾矩的。”

封灵虽然没有诰命在身，自然没有品阶，但南临等级森严，官家小姐身上的衣服刺绣就像文武大臣朝服上的补子一样，是绝对错不了的。

封灵之前观察南临生活的时候还有些对比，他们的官制好似明清，嫁娶之类的大事礼仪却有些像唐宋，还有些自创的东西，比如官家小姐身上的刺绣，真是个混搭风格。

“她身上的衣服是极为珍贵的雀锦做出来的，一品大臣之女还有现在二王二郡侯的后代也就有一两件，我知道的人家，除了靖北王府家的小姐、平河郡主、清河郡主，还有丞相府的两位小姐没有人能穿得起这身衣服。”

封灵出来的时候虽然不施粉黛，但衣服好歹是换了一下的。听见北辰这样说，众人都有些瞠目结舌，刚才在人群里起哄的几个人都想悄悄离开，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都能摊上世家大族，万一被盯上了可真是个祸事。

豆青机灵，知道自家小姐的想法，看着离开的几个人都往同一个方向去，就带着家丁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反正靖北王世子已经露了面，左右不会让自家小姐吃亏。

被“算计”的靖北王世子心中有些“不满”。既然有人搭了戏台，他就唱下去，左右也知道事情该怎么发展。

“我相信你。”众人本是围着看看这个胡言乱语的秀士到底会被怎样处置，没想到还会有人向着他说话。封灵也有些茫然，怎么请来的援兵“临阵倒戈”了？

“我相信你是和另外一个世家小姐有约，但是两个郡主不在京城，关南王家没有小姐，靖北王家的小姐和相府二小姐今日约在良玉轩见面……你说的可是相府三小姐？”

可不就是封筱！封灵在心里暗暗想道，但是北辰如此明目张胆地把这人说出来有些不妥。她倒不是白莲花，巴不得让封筱名节扫地，只不过现在这样不是她的计划。

“你是卢家的表兄？”封灵问了一句：“你和筱筱可是约着出来玩的？”

那秀士连忙点头。

“你可要想清楚了，”北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语气有些冷：“我是靖北王世子，若你假扮他人包庇主使，我完全可以把你送到京兆府尹那里去。”封灵恼恨地看了北辰一眼。

她不得不为封家考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点思量她还是有的。在家里闹成什么样子都行，若是姐妹阋墙这件事在外面闹出来，可真让人看了笑话，等她回到家里祖母也不会帮衬着她。

“多谢世子帮忙。”封灵笑着向北辰行了一礼，“今日本是我与您妹妹相遇出来挑选首饰，没想到遇见卢家表兄，他还将我和妹妹认错了，本就是一家姐妹，身形衣着相似也是正常，如果有什么疑问我回家问问姨娘便是。今日只是个误会，还请世子不要追究了。”

卢家只是个小门小户，一年到头也没办法上京一回，有人顶了这个名头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个假表兄以后有得受了……

“戏还没唱完就急着拆戏台，二小姐过河拆桥真是一把好手！”北辰倒不是认真和封灵计较，只是自己的小心思没实现有些遗憾而已。

“可要多谢世子愿意出来唱这台戏，但是我的戏台小，容不下您这个名角儿。”人慢慢散了，封灵和北辰也一同回了良玉轩，上楼的时候北辰还颇有微词，向封灵抱怨，只叫封灵一句受不起就没了后话。

封灵对着北卿扬了扬手中的银票：“这些钱足够我们选个痛快了！”封筱闹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让她痛快？这些钱估计是封筱雇他做事的报酬，今天可都便宜了自己。

“你们家的姐妹还真是有趣，一天到晚脑子里面没别的，就想着怎么折腾你，她们还有什么是求而不得的吗？”北卿开始替封灵抱不平，“一个姨娘生养的孩子，不分嫡庶尊卑和你的穿戴一模一样，吃穿用度也不缺什么，怎么还不满足？”

封灵笑了一下：“她们是看我死了就开心了，我也不知道嫡庶之间怎么天生这样大的仇恨，但是他们既然做了这个局，我若不反整一通怎么过得去？封筱可还没付出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