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芷芩怀胎十月给容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容家当家、容苍寒的父亲容云腾仅有的那一点不满也散了,婚礼定在了下月十八黄道吉日。
但裴芷芩知道,如果她要真的坐稳容太太的位置,就必须要彻底拔掉容苍寒心中那颗钉子。
江千凝。
裴芷芩扯住了正抱着孩子的容苍寒,莞尔说道:“宜年,你已经快一年没有去看江千凝了,正好我也刚刚出了月子,今天我们回容家的时候正好顺路,就带着初浩过去看看她?”
“为什么要去看她?不去。”
裴芷芩没有拆穿他的心口不一,而是继续为江千凝说好话:“江千凝都已经在监狱里待了一年,我虽然是找人把她安排在了特殊病房内,但总归不比容家,她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想必她也应该知道错了。而且你看我的伤也早就好了,你如果实在觉得不舒服的话,那么就让她冲我认个错,这件事情就此算了吧。”
容苍寒面色闪过几分犹豫,他看着笑得满脸温柔的裴芷芩,脑海中恍惚浮现了那个几年前捣乱回来、骤然看见了自己匆忙装得一脸乖巧的少女,嘴里的那句不去顿时梗在了喉中。
是了,过了这么久,她应该也是知错了。
“嗯,去吧。”
一辆劳斯莱斯悄然停在了北城女子监狱的门口,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容苍寒在监狱长的带领下走到了江千凝的牢房门口。
透过敞开的窗户,容苍寒看到了躺在床上昏睡的少女。
她再没了以前那个顽皮捣蛋、犹如混世魔王的少女的半点影子,仿佛是这一年的牢狱生涯悉数磨去了她的活力,残存的不过是一具单调的躯体。
容苍寒心中的不忍在这一刹那被百倍放大,怜惜与自责像是两座大山,狠狠地压迫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垂落的手掌猛地握拳,所用的力道几乎是让指甲将要刺破皮肉。
“江千凝……”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动身,想要推门走进去看看这个被自己一手折断了所有羽毛的小鸟儿,却猛然见到一个英俊的男人从她病房内的厕所走了出来,坐在了她的床边,温柔地俯下身,在她恬静的睡颜上落下一记包含爱意的亲吻……
咔嚓。
容苍寒心中的怒意瞬间被点燃,他仿佛是一座濒临爆发的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儿就能将人炸得尸骨无存。
“他、是、谁?”
裴芷芩匆忙上前,说道:“宜年,说不定这都只是误会……”
监狱长被他扫过一眼,双颊火辣辣的疼,畏畏缩缩地回道:“容、容少,那是我们新来的护工……他,他在照顾江小姐的时候两人看对了眼,就……”
“够了!”
心中两座大山被这一幕彻底击碎,容苍寒喘过气来,只觉得自己的所想有多么的可笑。
他竟然以为这个浪荡的女人经过监狱这一段时间的打磨能够改掉恶习,果然是他太天真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浪荡女人!到哪儿都能勾搭上男人,不知廉耻!
“宜年,你消消气……”
“瑶儿,亏你还特定为她托关系让她住进了特殊牢房,你也看到了,她就是这样回报你的你还为她说好话,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不配!”
容苍寒抓住了裴芷芩的手掌,打断了她的声音,对着身后的监狱长说道:“取消她的一切待遇,就让她跟普通犯人住一块!”
说完,就气冲冲的带着裴芷芩走了。
而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那个满脸爱意的男人嫌恶地擦了擦嘴,换上衣服从正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