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江城的冬天一贯冰凉刺骨,薄薄的晨雾里像有无数根绵密的小针,悄无声息地扎进骨头里让人冷到发颤。
萧际的住所是灰白调的简欧风格,线条感很强,像极了他这个人,从不拖泥带水。
谢宜带着的生煎豆浆刷了门卡进小区,担心生煎冷了不好吃一直放在大衣里用体温暖着。
反正她的衣服也不贵重。
三两步来到萧际的独栋洋房前,谢宜哈了口热气搓手暖暖。
她在寒风里把大衣敞开,立在门外,迎着穿堂风吹了几秒。鼻头冻得红通通的,脸上却难掩欣喜。
萧际就在里面,他人好干净,鼻子又敏感,不能让他嫌弃。
谢宜身上的味道散了,抖着牙齿把大衣扣上,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开门。
“啪嗒——”
开门的瞬间,钥匙掉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沙发上,萧际穿着一身深灰居家睡衣,意犹未尽地回头,看到她时明显皱了皱眉。
在他身下,此刻正压着另外一个人。
脸被萧际挡住了,可从刚才那一瞬间的一撇中,谢宜看清了对方那一小节截雪白如玉的细腰。
萧际,最喜欢捏女人的腰。
谢宜曾在他滚烫掌下,死了一回又一回……
萧际坐起来,看了一眼谢宜手上的生煎包简洁吐出三字:“送过来。”
谢宜没动,她迈不开步子。
眼前的场景仿佛给她的腿灌了铅,每一步都重达千斤。
她全身上下凉到了底,比起刚才在门外吹风还要冷。
她用尽全力咬紧牙关才不至于浑身发抖。
这是第几个了?
第三个?还是第四个?
萧际现在已经连遮都不愿意遮,直接把人闹到自己眼前来了?
他脸上没有半点被“捉奸在床”的慌乱,甚至连被人瞧见的羞赧都没有。依旧保持着刚才的亲密姿势,一条修长的长腿半屈着支起,另一条随意平伸。
定定地、坦荡地看着谢宜。
被萧际宽阔身形压着的女孩,一条腿搭在萧际身上,那腿又白又直。
她顿了一下,沉默地把东西放在玄关柜子上,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转身就走。
就连掉在地上的钥匙都不捡。
那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萧际给她的,只给了一把,也只有这一把。
“站住!”
“谢宜,你给我站住!”
背后传来萧际隐怒的吼声,谢宜没理,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外,“砰——”的一声关了门。
萧际只穿了睡衣,没办法追出来。
湿冷的空气一下子让谢宜脑袋清醒过来。
——门外天寒地冻,门内活色生香。
真是讽刺。
——
谢宜回到弄堂里拥挤狭窄的住所,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拿起桌上陈放的相框,伸手去摸照片上的人。
“阿恪,当初答应你要永远幸福,也许我要食言了。”
触手却是相框一片冰凉的玻璃。
“他要变心,我……”谢宜停了下,“我也没有办法。”
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
外面的人都带到她眼前来了,下一次见面,是不是就要说分手了?
就算分手,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吧。
“谢宜!从我身边逃走就是在这里跟老情人说情话?!”
房门一声巨响被踹开,萧际脸色阴沉地出现。
谢宜愣了一下,下一瞬间突然被大力按在桌面上。
谢宜旋即反应过来,赶紧去拦:“不行!不能在这里!”
却更加激怒了萧际,他轻蔑讥笑:“故意用欲拒还迎的招数把我引过来,现在又装上贞洁烈女给谁看!”
萧际用力按着她,除去遮蔽,毫无前又戈地粗暴进入。
狠狠进去,再狠狠出来。
一下一下,像跟人较量一般地一次比一次用力。
谢宜被撞得趴在桌面上,一抬眼,正对上赵恪淮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