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明洗过澡后便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他仿佛未曾来过一般。
程凡霜独自坐在床边呆愣了许久，才走进浴室，浴室里还残留着他熟悉的气息。
程凡霜贪恋地享受着属于他的最后一点味道。
从浴室出来，程凡霜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不愿再呆在这个房间里。
她下了楼。
一份离婚协议，孤零零的摆在干净整洁的茶几上，看起来那么刺眼。
程凡霜拿起协议，一张不大的纸片随即从中飘落，落在了她的脚边。
程凡霜弯腰捡了起来，才发现那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她苦涩地笑了笑。
唐煜明也算是说话算数，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将那支票放在茶几上，程凡霜坐在了沙发上，拿起离婚协议，看的很认真。
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流逝，前后不过薄薄的几页纸，程凡霜来来回回翻看了整整两个小时。
协议上写的很明了，离婚后，女方不得跟任何人提起和男方的这段关系，女方不得纠缠男方，不得……
是啊，这本是一场交易，现在男方喊停，她也该乖乖地接受，结束这段关系。
程凡霜拿起一旁已经准备好的笔，在唐煜明的名字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默默地盯了几秒，她又提起笔，把上面的那几条金钱，房产补偿协议划掉。
唐煜明出手从不吝啬，跟着他的四年里，她也算拿到了很多好处，之前他也已经给了她一套房，这些早已足够。
做好这一切，程凡霜将支票重新夹到离婚协议里，然后将离婚协议妥帖地放到了一旁。
她拿出手机，找出顾庭深的号码，上面的备注只有两个字—雇主。
四年来，他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其实也不过是花钱让她办事的雇主。
然后，程凡霜开始编辑短信—“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你可以让秘书来取，感谢你这几年来的照顾，没有你，我妹妹也……”
程凡霜指尖一顿，又停了下来，然后把后面的话删掉，只留下一句：“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然后点击发送。
唐煜明很快回复过来：“嗯，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
决绝干脆，冷漠疏离，这便是唐煜明的行事方式。
程凡霜灿然一笑，可是那笑中却带着抹不掉的苦意。她摇了摇头，关掉了手机，将那一条短信删除，然后起身上楼开始收拾东西。
到了凌晨，程凡霜才将这个别墅关于她的所有东西收拾干净，然后将客厅，屋子……所有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
离开的时候，她将别墅的钥匙放在了玄关的桌子上，最后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别墅，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身离开。
一切回归原点。
三天过后，别墅才有人光顾。
唐煜明派了他的私人秘书林杰来取离婚协议，林杰站在别墅的门外按门铃。
可是按了很久的门铃，还是没人来开门，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的声音。
林杰心里疑惑，程凡霜早已没有工作，平时除了在家就是去医院照顾她的妹妹，现在这个点不在家，难道是还在医院？
林杰当然想不出什么答案，他只好找出程凡霜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林杰听着手机中机械的女声，微微一愣，脸上随即挂上一抹嘲讽的笑意，其他女人都巴不得黏在总裁的身上，这个女人倒是独特，一说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和总裁撇清关系。
真是一个傻子！
最后没有办法，林杰只好叫来了锁匠，强行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就像是许久没有住人一般，林杰扫视了一圈，发现程凡霜真的不在别墅。
别墅里关于她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漂亮却卑微的女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别墅里一样。
林杰心里更加觉得可笑，没想到这个女人比总裁更加绝情，离了婚，拿到钱，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了。
想起正事，林杰看到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拿起来准备检查一下签名。
他刚拿起来翻开，发现了夹在中间的支票和那几条被划掉的条款。
林杰身子一顿。
这个女人！总裁给她的补偿，她都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