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
沈月烟大声阻止,反而吓得阮春珠身子一颤,刚灌进嘴里的酒水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硬呛进了喉咙里。
完了。
她一拍额头,无奈至极。
阮春珠丢了酒壶,捂着脖子猛烈咳嗽,“咳咳咳……”
“没事吧?”陆锐玉蹙紧眉,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沈月烟眼看着阮春珠的脸色由红转青,立刻上手掐住她的喉咙,另一只手狠狠拍向她的背。
阮春珠控制不住的张嘴就吐,一大口毒酒都吐在了陆锐玉身上。
几人愣住,不知道这王妃发什么疯。
“麻久,丹参,天耙皇。”
沈月烟敛着神色,径直看向角落里的管家,“不想让她死就赶紧去准备这三样药材,捣碎了和水一起服下,能解毒。”
“你在酒里下毒?你……你要害王爷!”阮春珠连自己中毒都顾不得了,一门心思指证她。
沈月烟打掉她的手,正对上陆锐玉渐渐凌厉的眸子。
她眼神微闪,心虚地咳了两声,“这事待会再说,救人要紧。”
陆锐玉深深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把阮春珠抱进屋里。
很快,配好的药汤到了。
沈月烟接过来闻闻,这才放心递给丫鬟。
阮春珠躺在陆锐玉怀里,一口一口喝完了汤药,脸色褪青,却双眼上翻晕了过去。
“毒和药在她体内相撞,承受不住也是正常的,好好躺两日就能恢复。”沈月烟及时解释,生怕众人惊慌。
陆锐玉怀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摆手让人去请府医,随即伸手薅住沈月烟的后衣领,像提小鸡崽子似的提出去。
“疼疼疼……你干什么!”沈月烟甩开他的手,气鼓鼓瞪着杏眸。
陆锐玉抱着双臂,在树下认真打量她,“你要毒死本王?”
“你搞错了,是我不想嫁给你,偷偷在酒壶里下了毒准备自尽。”沈月烟一本正经的解释,面上故作镇定。
原主的记忆是断断续续涌入脑海,早知道是为了自尽,她也不用折腾着来王府拜堂成亲了。
陆锐玉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冷了脸一步步靠近,漆黑又锐利的眸子仿佛藏着刀,含着几分杀气。
“不管你爹有什么目的,你既然嫁给本王,就老老实实独守空房,坐稳你王妃之位,否则本王有的是办法折磨你,明白吗?”他低声威胁,像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阎罗,叫人不敢直视。
沈月烟被震慑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气又恼,伸手狠狠将人推开,“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啊?我还不稀罕做这个王妃呢,要离现在就离!”
“你要和离?”
陆锐玉的目光顿时变得耐人寻味。
“对,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样?”沈月烟抬起小脸,气势汹汹。
她还不伺候了呢!
既然来到这个破朝代,那她就该自由自在游山玩水,凭着一手医术造福百姓,而不是待在这劳什子王府里,同青楼来的侧妃争风吃醋。
“你愿意,皇上和你爹可不愿意。”
陆锐玉抛下这句话,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你站住!臭男人,你……”沈月烟气的跳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她攥紧拳头,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不管怎么样,她这门亲事一定要废掉!
这朝代也应该有新娘子三日回门的习俗吧?等她见了原主的爹,哪怕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回这个破王府了!
沈月烟雄赳赳回到了铺满大红的洞房,阮春珠已经被带走,只剩下两个丫鬟守在门口。
她谁也没理,关了门呼呼大睡,安心做着自由之后行医赚银子的美梦。
只可惜这个梦还没做尽兴,沈月烟就觉身上一冷。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室内已经大亮。
陆锐玉站在塌边,一身玉带五纹蟒袍,黑发高高束起,尽显凌厉霸气。
怪不得是京城人人提起就害怕的冷面阎王,这气势确实让人避之不及。
不过沈月烟可不怕。
反正她很快就和这个男人断绝所有关系了。
“干嘛?”沈月烟枕着胳膊,悠悠欣赏他锋利的五官。
醒来第一眼看见美男,还不错。
陆锐玉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成亲第一日要进宫拜见,你不知道?”
“呃……还有这一说啊。”沈月烟眨眨眼,只好翻身爬起来。
陆锐玉抿唇不语,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充满了探究。
成亲前,他不是没和沈家打过交道。
沈月烟性子软宜拿捏,规矩体统面面俱到,而眼前这个女人……
“出去,我要换衣裳了。”沈月烟蹙眉,指了指丫鬟端过来的衣裳。
陆锐玉回神,推门出去。
不得不说,进宫的礼仪规矩还是很讲究的,就拿这嫣红刺金团绣纹裙来说,正好与陆锐玉身上的蟒袍相配。
沈月烟坐在铜镜前撇嘴,“至于吗?还要整个情侣装。”
丫鬟香凝听不懂她的话,一边为她打理发髻,一边低头嘱咐:“昨夜王妃没有和王爷圆房的事,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
“为什么……我知道了,你家王爷怕丢人,不想让人嘲笑他娘子不愿意跟他睡。”沈月烟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香凝被这话噎了一下,无措地看向门口,就见陆锐玉的脸色已经黑了。
好不容易打理好妆发,沈月烟顶着繁琐的头饰,一步步跟着陆锐玉出府上马车。
她难受地扶了扶头冠,“对了,你那个绿茶侧妃怎么样了?”
“毒已解。”陆锐玉不明白绿茶是何意,便抬眸认真打量她,“你为何会医术?”
“自己钻研的。”沈月烟不乐意与他多说,掀开帘子偷偷打量繁华的街道。
陆锐玉已经能分辨她说的真话假话,只是无声冷笑。
到了皇宫,两人由太监宫女引着去拜见帝后。
昌平帝端坐在龙椅上,狭长的眸子闪着精光,年过四十也依旧丰神俊朗,而皇后沈月明面容明艳大气,被头上珠钗衬得华贵端庄。
沈月烟偷偷打量着帝后,猝不及防与沈月明四目相对,收获了一抹善意的笑容。
“烟儿新嫁,在王府可有不适应的地方?”沈月明开口便是温柔的关怀。
沈月烟听得如沐春风,对这个姐姐放松警惕,“没有,昨夜我睡得很好,王府的床榻可宽了,我一个人随便打滚都行。”
“你一个人?”昌平帝眼神微变。
“……”
完了,说错话了。
沈月烟缓缓眨眼,只好看向陆锐玉,示意他赶紧打圆场。
“回禀皇叔,昨夜春珠意外中毒,臣赶去照料,人命关天,不得不留月烟自己在房中歇息。”陆锐玉拱手,面不改色。
“胡闹!”
皇帝一甩衣袖,众宫人纷纷跪在地上。
沈月烟正犹豫着该不该跪,就被陆锐玉按在地上一同低下了头。
“大喜之日,你抛下自己的王妃去照料青楼女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看来朕不得不罚你了!来人啊。”
皇帝叉着腰,神色严峻地摆摆手。
很快,大内总管赵福匆匆进来,上前拱手行礼,“皇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