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揭穿阮嬷嬷

一炷香后，麦冬捧着一个黑匣子和账本回来了。

“这黑匣子里装着的，便是女儿的私房，另外这个账本，”谢绾筠接过来，打开后看了眼阮嬷嬷，“阮嬷嬷来清点，就在这儿清点吧！”

见到只有那个黑匣子和账本，阮嬷嬷心里就再没了顾虑，反而越发得意起来。

她就说了，这大姑娘就是个蠢货，拿她做的账本来对质，这不是等于自打脸么？

阮嬷嬷看了眼顾氏，见顾氏点头，这才接过了账本和黑匣子，并当着谢绾筠的面清点起来。

“姑娘可看好了，这上边的每一笔支出，都是有记录的，也都是对得上的。”阮嬷嬷边清点，边得意洋洋地说着。

过了会儿，阮嬷嬷清点好了，嗤笑道，“姑娘可服气了？这账本上记了多少，黑匣子里装的就有多少，可没少了！”

说着，阮嬷嬷还哼了声，拿鼻孔对着谢绾筠。

顾氏眼里也带了嘲讽，看向谢绾筠，面色彻底沉了下来，“谢绾筠，你如今惯会惹事生非不说，还学会了撒谎成性！”

“今日·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你，我都对不住你死去的父亲！”

父亲？

亏得顾氏也有脸提起她父亲！

谢绾筠眸底浮现一抹血色，恨不得立刻揭发顾氏的罪行，却又不得不忍住。

眼下还不是时候。

就在顾氏要让人传家法时，先前那丫鬟急急忙忙跑进来，“启禀夫人，外头来了几个店掌柜，说要求见夫人！”

店掌柜？

顾氏蹙眉，就看了眼阮嬷嬷，却见阮嬷嬷面色倏地白了，心里就明白了。

这个老货！

贪点银子都没什么，却不知道把手脚做干净点！

“不——”顾氏正要说不见，就被人抢了先。

“请他们进来！”谢绾筠张口，又回过头，朝顾氏微笑道，“母亲方才答应了女儿要验证，何况母亲是个极为守信用的，必定不会出尔反尔！”

“……”顾氏顿时就语塞了，看着她的笑容，只觉无比刺眼。

这个女儿，今日变化倒是有些大。

不过，她还就不信了，谢绾筠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不成！

顾氏只得咽了这口闷气，让那丫鬟去把人请进来。

阮嬷嬷站在一旁，老脸还有些白，但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那些店掌柜和她合作了多次，一会儿只要她暗暗地使眼色，她就不信还蒙混不过去了！

……

很快，几个店掌柜就跟着丫鬟进来了。

一进来，见到阮嬷嬷，几个店掌柜就火冒三丈地骂了起来。

“好你个阮嬷嬷，我每次都给你最高利润，让你赚个盆满钵满的，可你竟在背地里造谣，说我的东西有问题！”

“就是！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这个老妪，简直是该你千刀万剐了！”

“像你这样不要脸皮的妇人，我今日就要拆穿你的真面目，让你在这平国公府混不下去！”

好几个店掌柜都在骂着，连顾氏在这儿，居然都没顾得上。

顾氏的一张脸，越来越难看。

阮嬷嬷则是傻眼儿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那几个店掌柜还在骂，谢绾筠扬起了唇角，心情愉悦。

她不过是让麦冬找了采买的源头，然后假借阮嬷嬷名头，说这些人的东西有问题，还叫别人别去他们店里了。

商人最重名声和利益，听到这种污蔑的话，哪儿有不愤怒的？

人一旦愤怒，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够了！”

顾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向优雅自持的她，也动了怒，“这里是平国公府，诸位若再撒野放肆，那便对不住了！”

几个店掌柜到底是普通百姓，一见顾氏动怒，立刻不骂了。

可这其中，还是有那等实在气不过的。

一个青衫店掌柜站了出来，朝顾氏拱了手，“这位夫人，不是我等要在平国公府撒野放肆，实在是那阮嬷嬷，不仅毁了我等声誉，还欺骗了贵府大姑娘，我等——”

“你胡说！”阮嬷嬷这回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赶紧阻止他，“我何时毁了你声誉了？我又何时欺骗了我们姑娘？你若再这样空口白牙地胡说，我必定报官告你！”

那店掌柜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信她的话，掏出了账本来，怒目瞪着阮嬷嬷，“这是你在我们店里所有的采买记录，我有没有空口白牙胡说，请这位夫人看了便知！”

说着，店掌柜就要把账本递给顾氏。

谢绾筠就在这时张口，“还是给我吧，我就是那谢大姑娘。”

顾氏正要接过来，可那店掌柜听到谢绾筠说的，立刻缩了手，把账本递给了谢绾筠。

“……”顾氏的那张脸，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了。

可谢绾筠却并不管顾氏，接过了账本，细细地看起来。

其他店掌柜见了后，纷纷掏出自家账本，递给了谢绾筠。

阮嬷嬷想去抢账本，却被谢绾筠的一个眼神就给吓退了。

谢绾筠算术十分好，且能一目十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账理清了，笑了笑，“母亲，这些账本上所记录的，和阮嬷嬷记录的，差了七百两银子，那么试问这七百两银子，又去了哪儿呢？”

顾氏抿着唇，浑身散发着森寒之气，却没开口。

见顾氏不开口，谢绾筠倒也不急，将目光转向了阮嬷嬷，挑眉一笑，“来，阮嬷嬷方才不是还说，绝没有谎报么？解释一下吧！”

看着她那副满是讥讽又带不屑的笑，阮嬷嬷气得浑身发抖。

“老奴，老奴……”阮嬷嬷心里又急又气，一时却又想不出法子来。

“不急，他们都在这儿，阮嬷嬷可以慢慢想，”谢绾筠一笑，又添了句，“阮嬷嬷也不必说什么，是他们做了假账冤枉你，毕竟这做假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行的。”

阮嬷嬷张了张嘴，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铁证如山，她栽了！

可却在这时，顾氏开口了，“绾筠，阮嬷嬷替你管了多年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就这么——”

“算了吧”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