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惩治顾氏

“顾氏，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个老妇人出现在门槛边，目光凌厉无比，扫了眼众人，“麦冬，你将这几位店掌柜送出府去。”

这个老妇人，正是平国公府的太夫人——清河大长公主。

麦冬正要应下呢，可那几位店掌柜心里就不甘心了。

“这位老夫人，我等今日来，是为了——”店掌柜赶紧张口。

可太夫人却朝几人摆了手，淡淡道，“几位的铺子声誉，不会被毁了，老身是清河大长公主，且放心吧！”

几人一听到她是清河大长公主，顿时就放心了，点了头，赶紧跟着麦冬走了。

那阮嬷嬷见几个店掌柜走了，心里竟还窃喜，觉得不用对质了。

可接着，阮嬷嬷就窃喜不起来了。

“阮嬷嬷以下犯上，欺瞒主子、贪墨巨银，此等人不配留在平国公府，姜裴，你将她带下去，发卖了吧！”太夫人侧头吩咐一句。

姜裴是跟了太夫人几十年的，还做过女官，办事十分利索，领命后，就直接把阮嬷嬷拎了出来。

阮嬷嬷心里绝望，可她更不想被发卖，拼了命地求情。

可姜裴哪里肯让她扰了太夫人清静，一下就把人劈晕了。

顾氏站在屋里，眼睁睁地看着阮嬷嬷被拖走，一句也不敢说。

顾氏的脸，有点白。

……

处理完了阮嬷嬷，屋子就安静了。

太夫人迈步走进来，先扫了眼谢绾筠，然后才看向顾氏，厉声喝道，“跪下！”

顾氏的腿脚早就吓软了，可她是平国公夫人，不能太怂。

可此刻听到太夫人这句，顾氏双腿更软了，赶紧跪了下来。

“婆母。”顾氏低下头，心里是不甘的。

可太夫人却未再理会她，转头看向谢绾筠，目光略复杂。

谢绾筠早在太夫人出现那刻，眼眶就湿润了，鼻头泛酸。

前世因为她的愚蠢，引狼入室，害得祖母被芦俞笙所杀。

祖母死的时候，她已被关在了地牢内，连祖母最后一面，她也没能见到。

如今还能再见到祖母，真好！

谢绾筠很想哭，但忍住了，哽咽着喊了声，“祖母。”

太夫人心里有再多的疑问，可此刻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也都顾不得了。

太夫人一把搂住她，叹道，“你这皮丫头，知道怕了？”

谢绾筠知道祖母指的什么，没回答，只这样紧紧地抱着，贪婪地汲取着祖母身上熟悉的温暖。

太夫人一愣，虽不知孙女为何抱得这样紧，但也没推开，反而搂得更紧了，还抚着她的背。

顾氏跪在地上，见到这样一幕，心里就更加不甘了。

这老虔婆！

还有那谢绾筠，如此无法无天，凭什么得到太夫人疼爱？

该被太夫人疼爱的，应是那个人！

顾氏越想越恨，张口打破这一刻的温馨，“婆母是不知道，绾筠如今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日她设庆生宴，那么多名门贵女在场，她竟当众给萧大姑娘和周三姑娘难堪！”

“萧大姑娘是端王的掌上明珠，今日在平国公府丢了脸，明日便该报复回来了！”

“还有那周三姑娘，她父亲是不足为惧，可她那个堂姑，是宫里如今正得圣宠的贵妃！”

为了拉谢绾筠下水，顾氏巴拉巴拉地说着，说了一大堆，也不觉得口干舌燥。

太夫人听了，松开了谢绾筠，看向顾氏的眼神，是冷的。

可惜顾氏压根儿没注意到，就是注意到，她也会继续说。

等顾氏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干脆说道，“儿媳是她生母，可儿媳今日也要求婆母，狠狠地严惩她一次！”

“如何严惩？”

太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了。

顾氏一听，就觉得有戏，赶紧说道，“那自是打上一顿，再把她关进祠堂，让她面壁思过三日，且这三日内，谁也不得给她送水送饭！”

顾氏说完，还眼巴巴地看着太夫人，仿佛很期待似的。

太夫人就看了眼谢绾筠，眼里全是怜惜。

谢绾筠早在前世死时，对顾氏就没了期盼，心也早死了。

此刻听着顾氏说的，她心里竟感觉不到一丝难受了。

这样的生母，比没有都不如！

“好。”太夫人点了头。

顾氏听到这个“好”字，眸子都亮了起来，心里不知多得意。

这老虔婆，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可接着，顾氏就得意不起来了。

太夫人扫了眼她，转身朝外头吩咐道，“顾氏犯错不思悔改，将她带下去，以戒尺打掌心十下，并将其关进祠堂，三日内不得送水送饭！”

什么？

顾氏一愣，猛地抬起头，目中满是不可置信，“儿媳并未犯错，又何错之有？婆母怎能因为偏疼她谢绾筠，就这般针对儿媳？”

“婆母的处置，儿媳不服！”

顾氏俨然是动了怒了，连和太夫人说话，也顾不得了。

这个老虔婆，是昏了头了！

“不服？”

太夫人冷冷一笑，正要再说呢，却见谢绾筠跪下了。

谢绾筠跪得笔直，低头说道，“祖母，母亲执掌府中中馈，小小地教训还可，可若是当众打掌心、关祠堂，日后母亲便再难管束下人了。”

她是恨顾氏，也乐意见到顾氏被打。

可今日之事，是因她而起，若是顾氏真被打了，她这个女儿，必然要被人在背后议论。

不过，不能打，但却未必不能罚。

“筠姐儿，你长大了，”太夫人听了她这番话，颇为欣慰，叹道，“不过，顾氏不辨是非、不念丝毫母女之情，必定要罚，依你之见，又应当如何罚？”

边上的顾氏一听，心里莫名咯噔了下，想阻止已来不及。

“孙女愚见，母亲犯了错，原应受罚，可母亲身子不好，只怕受不住，”谢绾筠轻声说着，又道，“不如这样，孙女年纪轻，不怕受不住，就让孙女来替母亲受罚吧！”

可顾氏听了，非但不领情，还冷嘲热讽道，“少在那儿装！你心里只怕是巴不得我受罚，好在背地里嘲笑！”

这个孽女，绝不可能有这样好心！

否则，方才她也不会执意要与阮嬷嬷对质了。

想到这儿，顾氏心里就更加愤怒，看向谢绾筠的目光里，也全是怒意。

“母亲这番话，可就真冤枉女儿了，女儿只盼着母亲好的。”谢绾筠说着说着，就装起了伤心来。

“你！”顾氏被她这副模样气得胸疼，恨不得拿脏话来骂。

可她自幼所受的家教，令她骂不出那些，只骂出了一句，“谢绾筠，你少装模作样！”

“够了！”

太夫人听得不悦，双目掠过顾氏那愤怒的脸，一锤定音，“筠姐儿一片孝心，可你却不领情，那你就在这儿跪着，直至明日日头升起！”

“还有，在你跪着期间，正和堂所有下人都不得靠近半步，谁敢违背，就打断谁的腿，逐出府去！”

太夫人这般吩咐，已是顾及顾氏的颜面了。

毕竟，不会有下人见到顾氏被罚跪。

“婆母！”

可顾氏听得是又惊又怒，还想反驳，就听太夫人说了句，“你若还不服，那就交出中馈权来。”

一听到要交出中馈权，顾氏就怂了，咬咬牙，不得不道，“儿媳……服气。”

太夫人便没再看她，让人去把正和堂所有下人都屏退了。

事情办妥后，太夫人便要离开，又侧头朝谢绾筠看了眼，“筠姐儿，你扶我回去。”

谢绾筠，“……”

得，该来的，躲也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