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傻眼了。
这人是泥捏的吗?陈府外墙又没多高,自己又不重,这都能压吐血?
然而此时周围的护卫全都紧张了起来,一瞬间,除了被贺兰月压住的那人,剩下的人都抽出了兵器,甚至有人反手取下了背上的长弓,弓弦拉开,箭尖直指贺兰月!
“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为首的护卫对贺兰月一声高喊。
贼人?
贺兰月顿时火了,哎呀我这个暴脾气,完全受不了一点冤枉。
“你才是贼人,你全家都是贼人!”贺兰月撑起身子,“你家的贼人大白天出来行刺,还不用兵器,想靠体重压死对方?”
护卫首领愣了一下,对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而且这声音,怎么听着有几分耳熟?然而当他看到贺兰月面纱上沾染的的血迹,再低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一下又急了。
“殿下!”护卫首领往前走了一步,又看向贺兰月,“你快起来,放开殿下!”
贺兰月低头一看,那人居然已经晕过去了,连忙站了起来。随即又觉得不妥,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对方的腕脉。
“你做什么!”护卫首领长剑一挥,已经架到了贺兰月脖子上,“滚开!”
贺兰月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在心中念道,我有错在先,不跟你计较。
“我要为他诊脉,还是说你没看见他吐血了?”贺兰月斜睨着护卫首领,“吐血的可能有很多,无论哪一种,最好都不要耽误诊疗。”
护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护卫走近护卫首领,低声道:“老大,好像是振宁郡主。”
护卫首领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院墙,这可不是陈府外墙么,振宁郡主下嫁陈将军之后,就住在这里。只是她为什么大白天从自己家里出来,不走正门,要翻墙?
“可是振宁郡主?”护卫首领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是,别废话了,把剑拿开。”贺兰月飞快的将面纱撩起来又放下。
对方见真是郡主,护卫首领连忙收了剑,将地上的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好方便贺兰月诊脉。
贺兰月伸出手搭上那人的腕脉,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人的脉象不对啊,似乎是……中毒了?
贺兰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准备换只手再诊,昏迷的人忽然咳嗽几声睁开了眼睛。
“殿下!”护卫首领惊喜道,“您醒了!”
那人眉心微微蹙了下,扶着护卫首领站了起来,看了看贺兰月,又转脸看向护卫首领。
“殿下,是振宁郡主。”护卫首领低声道。
“原来是郡主。”那人淡淡点了点头,“一场误会,孤身体不适,先行一步。”
“殿下!”
“肃亲王!”
护卫首领跟贺兰月同时出声。
贺兰月已经认出了眼前的男人,确切的说是贺兰月认识,慕容景,当今皇帝的幼弟,肃亲王。
“殿下,我刚才为您诊脉……”贺兰月抢先开口。
她得告诉慕容景他中毒了,否则万一他回去之后又有什么三长两短,最后归咎到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很冤?
慕容景脸色未变,目光却在骤然间冰冷如霜,直刺贺兰月:“你说什么?”
贺兰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道:“我说我刚才为您诊脉……”
“未听闻郡主还精通医术。”慕容景双眼微眯了一下,“郡主可诊出什么了?”
贺兰月的心沉了沉,她看着慕容景,觉得他八成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肃亲王中了毒,他身边的护卫不知道,他自己知道,说明什么?说明这毒药搞不好是他自己吃的,天知道他吃这毒药是想干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呵呵,那个,我才疏学浅,没诊明白殿下的脉象。”贺兰月装作不好意思道。
慕容景垂了眸,浑身的气势也随之敛去,淡淡开口:“孤身有顽疾多年,御医都束手无策,郡主诊不出也是情理之中。”
“殿下是旧疾复发了?”贺兰月很上道的做出一脸关切状,“哎呀,那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我就不打扰殿下了,先告辞了。”
贺兰月脚底抹油,转身就走。
慕容景并未阻拦,直看着贺兰月走远了,才对护卫首领勾了下手:“跟着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回来一一禀告。”
“是。”护卫首领抱拳领命,一溜烟朝着贺兰月离开的方向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