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虞赤峰不只为何,心中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住段清月的下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和琳琅之间,何须你的退出来成全。”
段清月感觉下颚痛得像要碎掉,她还是笑了:“那就求王爷给我一纸休书。”
掩在袖口下的指甲深深掐入了皮肉里,段清月忍辱开口,“那我就不会横亘在你们之间了。”
许是对这话终于满意,虞赤峰松开了手。
段清月松了口气,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他拿过桌上灯烛,扔到段清月包袱上,倏然火势熊熊。
段清月惊呼一声,上去抢救,火焰舔舐着她细白的手指,霎时烫出了一片燎泡。
她却不管不顾地从火里宝抢出一件旧衣,抱在怀里,任银钱细软焚为灰烬。
虞赤峰冷眼看着这一幕,不禁皱眉,“休书本王早晚会写,不过在这之前,你好好待在王府,一步都别想离开!”
话落他大步朝内室走去,翻开床头的小木匣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寒食草,他拿了起来。
段清月脸色蓦地发白。
她顾不得烧伤,哀求道:“求你,求你不要毁了寒食草,玲儿还要靠这续命。”
虞赤峰看着手中的草药,眼底闪过寒光,许久后,才大发慈悲地说:“寒食草可以给你,你要多少,本王都可以帮你找到,不过……你要帮本王办一件事。”
“我答应。”
现下别说帮虞赤峰办一件事,便是要她的命,段清月也会答应,只要能救玲儿。
虞赤峰玩味一笑,“本王要你——明日亲自将琳琅接入王府。”
段清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虞赤峰不能名正言顺的接程琳琅入府,竟然想以她名义来行此事。
哈哈,真是妙极了,好一个暗度陈仓。
如果她答应了,怎么对得起她大哥,又怎么对得起段家的列祖列宗?
“怎么?不答应?”虞赤峰挑眉,低沉的声音如地狱罗刹。
“……答应!”段清月绝望地闭上眼。
虞赤峰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答案,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
“你放心,本王会找名医来医治那丫鬟,保证她恢复如初。”虞赤峰垂眸看着摊在地上的段清月,又说:“不过你也要记住,本王可以救她,也可以让她死无全尸。”
语毕,虞赤峰拂袖而去。
许久许久后,东阁内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笑。
段清月死死攥住胸口的衣衫,恨不得将那颗活蹦乱跳的心挖出来,那样便不会痛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今日虞赤峰所做种种,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接程琳琅入住王府。
她不过就是错爱了一人,上苍为何待她残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