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雪落了满身，进入室内融化后，冰凉浸透肌肤。可听了虞赤峰的话，段清月只觉得心中的寒意，比身上还寒上千百倍。

“小桃，你先下去看伤。”程琳琅遣退了小桃后，“善解人意”地帮段清月解围：“阿峰，我相信不是清月妹妹。”

“不是她，还能是谁？整个王府谁还能比她心狠手辣。”虞赤峰冷哼。

他还记得上次段清月对程琳琅做的事，这个毒妇既然能对程琳琅下手，更遑论一个小小的丫鬟。

段清月心如死灰，不想再辩解了：“既然王爷说是那便是，为了不碍王爷的眼，我就先离开了。”

“本王准你走了？”虞赤峰看着段清月瘦削却倔强的背影，俊美的脸因恼怒而阴冷。

段清月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看向门外大雪，“王爷还想要我……怎样？”

虞赤峰不语。他确实还未想过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这时，程琳琅缓步朝段清月走去，笑着将手中暖炉递给她，温声劝慰道：“清月妹妹，不要同王爷置气，看你这一身湿的，快抱着暖暖手。”

“你走开。”对程琳琅的惺惺作态，段清月恶心到了极点，推开程琳琅的力气，不由大了一些。

暖炉哐当一声坠地，其中滚烫的碳火，迸溅而出，星星点点落在了程琳琅鹅黄色衣衫上。

“啊。”程琳琅惊叫着后退了一步。

“段清月！”虞赤峰连忙上前护着程琳琅，看向段清月，再忍无可忍。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虞赤峰狠声道：“段家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儿，本王命令你给琳琅道歉。”

虞赤峰力气很大，段清月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捏碎了，痛得冷汗直流。可这一刻，她却不愿妥协，只为了她那点可怜的尊严。

“该道歉的不是你们吗，你们这样……将段家置于何地。”段清月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字字血泪。

将心中的伤口，血淋淋一点一点地撕扯开，段清月却感到一阵扭曲的畅快。

虞赤峰眼底杀意翻涌，他不在乎世人眼光，却不得不顾忌琳琅。

一柄软剑瞬间出现在虞赤峰手里，冰冷的剑刃抵在段清月咽喉处。

段清月闭上眼掩下眼里的绝望，再睁开时，猛地用手握住了锋利的剑身，朝着咽喉处送了几分。须臾，猩红血液染红了银白剑刃。

“杀了我吧。”段清月眼底平静的宛若一片死水。

虞赤峰不相信这个女人真会寻死，幽幽说道：“好啊，本王成全你。”

段清月却并未求饶，程琳琅看出虞赤峰的迟疑，眼中闪过嫉恨，下一秒，她扑上来抓住了虞赤峰的手，眸里凝满泪水，“阿峰，你别冲动。”

虞赤峰回过神，收回长剑，冷声对衣襟被血色侵染的段清月说：“念在琳琅为你求情，本王暂且不杀你，去门外罚跪，直到你反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