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绿荷对叶满溪再了解不过了,从小到大,这个小哑巴就是个软柿子,任她搓扁捏圆也不敢反抗。
如今,她拿叶满溪最在意的医馆做条件,她就不信她真能抵抗的了。
叶满溪低着头,拿着药包的手不自主地轻抖着。
这话没错,她知道,哪怕是现在,霍淼爱的人也只有叶绿荷。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的人。
叶绿荷晃了晃她的肩膀,“别犹豫了小哑巴,你还不知道吧,医馆在我爸爸的经营下,马上就要倒闭了被人收购了,你要是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去求求情,你也不想看到你外公和你妈妈用一辈子守护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吧?”
什么?
医馆要被收购?
叶满溪震惊地抬眸,他们怎么能这样!
“我和你好话说尽了,要是你还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好啊,我不逼你了,最多一星期,你就等着看医馆消失吧!”
叶绿荷故意沉着脸,转身就走。
可她还没迈出去,衣袖就被拉住了,心里一阵窃喜。
叶绿荷故作镇定地回过头,“怎么,想好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叶满溪咬着嘴唇,点点头。
她要守住医馆,也要治好霍淼,叶绿荷说的没错,他不爱她的,现在是,将来也是。
叶满溪提着药包从叶绿荷身边走过去,叶绿荷又喊住她:“对了,小哑巴,如果霍淼问起你为什么没戴玉佩,你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叶满溪回到房子里就忙着熬中药,梅姐和管家收了叶绿荷的钱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随叶满溪折腾去。
叶满溪忙了一个下午熬好了药,小心翼翼地端着上楼。
中药很苦,她买药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包她喜欢吃的梅子,塞一颗在霍淼的嘴里,再把药喂他喝下。
喝药和针灸双管齐下,她拿出外公传给她的银针用酒精消了毒,扶霍淼在床上躺下来给他针灸。
和叶绿荷恋爱了半年之久,霍淼从来都不知道她医术这么精湛。
她扎进去第一针的时候霍淼就有感觉,干净利落,连痛感都不明显。
叶满溪给霍淼扎完针,江季业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在电话里告诉霍淼:“霍先生,明天老爷子的葬礼十点钟在追忆园举行。”
“知道了。”霍淼挂掉了电话,向叶满溪伸出手:“绿荷,明天你陪我送爷爷最后一程。”
叶满溪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
叶满溪趁梅姐出去买菜,管家躺在房间里看电视没出来,便扶着霍淼偷偷离开别墅。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墓园,刚下车天上就落了雨,洒在叶满溪的鼻尖,凉意森森。
她踮着脚把手中的黑布伞全部挪在霍淼的头顶上。
江季业在墓园门口等他们,眼睛哭的红红的。
“霍先生。”他嗓子都哑了:“老爷子已经下葬了,霍天齐弄了道士来布道场,弄得乌烟瘴气。”
“你先走。”霍淼的手在江季业的肩膀上按了一下:“你在这里不方便。”
“霍先生。”江季业回头看看:“您这么过去霍天齐会...”
“不碍事。”霍淼一手握着叶满溪的手,一只手杵着盲棍向墓园里走去。
墓园里浓烟滚滚,霍天齐站在一边用丝帕捂住口鼻看道士作法。
“霍先生。”一个保镖看到了不远处的霍淼,跟霍天齐咬耳朵:“霍淼来了。”
霍天齐转头看了眼,烟太大,他呛到了,干咳几声:“招呼。”
霍淼和叶满溪的去路被保镖给拦住了,几个壮汉上来就折了霍淼手里的盲棍扔到一边,撞在大石头上断成几节。
“霍淼,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滚回去吧!”
雨忽然大了,风大的叶满溪都握不住手里的伞,风把伞布给掀了,她手里只有一柄伞柄。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霍淼,你是来出洋相的吗?”
细密的雨点很快打湿了他们的衣服,霍淼的手在叶满溪的手心里冰冷。
她抬头去看霍淼的脸,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流,滴在了他的睫毛上,又从睫毛滑落到他瘦削的脸颊。
他一言不发,保镖们的笑容渐渐收起,面面相觑。
对于这个往日的王,即便他现在双目失明,他们仍然心有余悸。
霍天齐压了压头上的礼帽走到霍淼的面前,他看着霍淼低低地笑了:“你们怕什么呢?瞎了眼的猎豹不再是猎豹了,只是一只小花猫。”
“我来送爷爷最后一程。”霍淼平静地说。
霍天齐眯着眼睛隔着雨雾看着他,这时他身后的一个打手指了指自己的胯下,高声嚷道:“从我的裆下钻过去,就可以去拜祭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