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溪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霍天齐慢悠悠地斥责了一声:“啧,怎么说也是我堂弟,爷爷的亲孙子,就算人家现在瞎了又被逐出霍家,但别人不认我还是认的。”
霍天齐的手搭在霍淼的肩头,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霍淼,不是不可以,俩兄弟什么都好说。只要你告诉我爷爷的印章在哪里,我就让你去拜祭爷爷如和?”
“霍天齐,你也配?”霍淼捏住了霍天齐放在他肩头的手,用力一拧,霍天齐的整张脸就皱了起来
“霍淼!”霍天齐用力抽回被霍淼拧痛的手,恼怒地跟身后人吼道:“还不过去抓人?”
霍天齐向后退到安全地带,抬手挥了一下,他身后的打手们便向霍淼扑了过去。
叶满溪惊惶地想要护着霍淼,但却被狠狠地推开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打手们围着霍淼拳打脚踢,他的眉骨被打破了,往外渗着血,雨水淋在脸上混着鲜血往下流。
叶满溪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护住了霍淼,一个打手见叶满溪是女人,高举着铁锹犹豫地停住了,下意识地看向霍天齐。
他叹了口气:“我最见不得打女人。”
然后,他转身,向打手们扬扬手。
沉重的铁锹毫不留情地打在叶满溪的后背上,她沉闷地哼了一声。
“绿荷!”霍淼没来得及推开她,叶满溪就受伤了。
她从他的后背上软软地滑了下去,霍淼抱住叶满溪,满是血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她双眼紧闭,晕过去了。
他高大的身躯牢牢护着怀中的女孩,一声不吭地继续承受着狠戾的拳脚。
“霍淼,你让爷爷看到他曾经最爱的孙子变成这样,该有多痛心?”
不论他怎么说,霍淼都不吭一声。
霍天齐都看累了,踏着积了水的小坑洼走过霍淼的身边。
脏水,溅了霍淼一头一脸。
霍天齐的人跟着他走了,那几个道士也收了道场,爷爷的墓前一片狼藉。
叶满溪还躺在霍淼的怀里,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她醒过来了。
睁开眼便看到霍淼正满脸焦急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唤着:“绿荷,绿荷。”
她急忙握住霍淼的手指,霍淼惊喜地道:“你醒了吗?”
叶满溪连连点头,从霍淼的怀里坐起来。
“你没事吧?”
叶满溪又摇摇头,扶着他起地上爬起来,走到了老爷子的墓前停下来。
她拉着霍淼的手放在墓碑上,霍淼被雨水浇的苍白的手指颤抖着往下挪动,触碰到了爷爷的照片。
他直挺挺地跪在了爷爷的墓前:“爷爷,我来晚了...”
叶满溪在地上找了一把伞撑开,遮挡在霍淼的头顶上。
其实,霍淼早就湿透了,也分不清他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悲伤却坚毅的目光穿透过层层雨幕……
……
别墅里,管家和梅姐正在家里团团转。
看见霍淼和叶满溪浑身湿透地回来,先松了口气。
如果他们丢了,怎么跟霍天齐交代?
随即,梅姐气急败坏地上前嚷道:“你们去哪了?你们以为这是度假吗,可以到处溜达?我出去买个菜的功夫...”
她话还没说完,霍淼的眼睛就循着她的声音看过去。
明知道霍淼看不见,但梅姐还是胆怯地噤了声。
叶满溪扶着霍淼继续往楼上走,江季业跟着过来,吩咐他们:“煮点姜汤,里面放党参和黄芪。”
这是刚才叶满溪给他的方子。
胡管家不满地哼哼:“一个瞎子,还有这么多要求。”
梅姐不乐意归不乐意,还是接过江季业递给她的方子:“知道了,等会我就去熬。”
她知道叶满溪正在医治霍淼,她怕万一哪天霍淼真的看得见了,又回到霍家掌握大权,那她岂不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世界,凡事都说不清的。
进了房间,叶满溪忙着去洗澡间放水,又放了些暖身的药材在里面,跟江季业比划着让霍淼去泡个澡。
霍淼握着叶满溪的手说:“你先去。”
叶满溪摇头,霍淼温柔地道:“让你去你就去,乖,你病了谁来照顾我呢?”
听了这话叶满溪才走进洗澡间,江季业帮霍淼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忍不住感叹道:“霍先生,现在这时候能有太太这样的人在您身边陪着您,我也放心不少。”
“是啊。”霍淼幽幽地道:“多亏了她。”
“我看见太太关于您的治疗方案写了一大本,霍先生,太太一定会治好你的。”
霍淼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叶满溪洗完澡出来,给霍淼处理了伤口,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接着给他扎针,敷药。
浸满中药汁的纱布敷在霍淼的眼睛上,凉凉的很舒服,草药的味道也很好闻。
针灸是连续十天一个疗程,按照叶满溪的经验,两个星期就会有疗效。
她给霍淼扎完针,正准备下楼去熬中药,被霍淼握住了手。
“绿荷,在床底下褐色的靴子里,有件东西你去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