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彬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凶狠,嘴角却在笑。
这样的笑,让傅方思心口一疼。
婚前,他对自己体贴至极,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可现在,脱口就要她跪下。
“给你跪下?”
傅方思忽略心里的刺痛,冷淡一笑:“江少彬,你有半点良心没有?你背叛在先,我和你聚好散的离婚,已经给你脸面了,还想让我跪?”
说完这话,她继续慢条斯理的打包,将油画卷起装进画筒里,然后走到柜子前,开始整理一盒盒的宝石颜料。
她忙的头也不抬,完全把站在身边的男人当成空气。
“给我脸面,是你给自己脸面吧?”
看她这样满不在乎,江少彬笑容顿失,追到她身后,掐着她肩头把扯到身前,“你真敢跟我打官司么,你继父借的一大堆的高利贷,现在都落在你妈头上,离开我,指望你那个相好的穷小子帮你吗?”
傅方思终于有了怒意,一把扇到他的脸上,“什么相好的,江少彬,你嘴巴放尊重点,他就是个孩子。”
江少彬躲都没躲,大手一抬,就挡住了她扇来的手,笑容更加恶劣,“身高快一米八,身体又高又壮的孩子?‘他想睡你’这四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你还假装看不出来?”
“你真恶心,”她奋力抽手,“你自己满脑子污秽,看谁都像同类。”
“没你恶心,明明是你先背叛,你还敢说我。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你却骗我这么久!”
江少彬并不松手,反而抓得更牢,直接把她抵在陈列颜料的货架上,“是你跟我说,你以前一心学画,从没谈过恋爱,结果却跟你那个男师傅搞在一起……”
他掐着她的肩膀,恶狠狠地继续道,“勾得你师傅为你拖死重病女友,为你抛家舍业也就算了,利用他拿到冠军后又一脚踹开,还跑来在我面前假装清高骗我结婚,还要跟一个乳臭未干的穷小子纠缠……你就是个浪货!”
“你……”傅方思气的发抖,她从未半点对不起导师,更从未想过他会这么看待自己。
她气的眼眶发红,语调都颤抖了:“江少彬,我跟你解释过,我和导师之间什么都没有!”
“编,继续编!”
“好好好,”她怒极反笑,心底滋生出强烈的报复心,主动扯开了裙子领口,讥笑道:“江少彬,对,我就是骗你了。你看看,我昨晚还找野男人了,大家一起疯这才公平啊。”
领口扯开,一片**的脖子暴露出来。
脖子下方,乃至锁骨甚至更深处,有着成片的吻痕。
或青或紫,全部跳入江少彬眼中。
江少彬先是一怔,随即红了眼,“**!”
然后,抓着她的衣领,野兽似的往下撕扯,眼神变得有些可怕,“我一碰你就装成死人,和别的野男人却玩的这么野。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都被玩烂了。”
“江少彬,住手,你是不是疯了……”她直接被吓到,忍不住惊呼。
她本以为,他会一脸厌恶的放开自己,却没想到他居然要强行检查……
“你放开我!”傅方思双手奋力推他,甚至抬脚去踹。
相识数年,她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凶狠样子。
她跟他是高中同学,一年前同学会,又重新联络起来。
他又再度追她半年,她被他的坚持和浪漫幽默打动了。
朋友们都夸她自己谈了好老公,是天赐的良缘。
可婚礼过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花天酒地,夜不归宿。
第一次共枕的时候,他还提出了近乎变态的要求,她被吓到了,逃命似的躲着他。
此刻,他变得比那晚还要可怕,就像一只杀气腾腾的恶狼。
她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嫁给了一个疯子。
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而江少彬承受着她的踢打,却没停手的意思,已经扯开了连衣裙上身的一排扣子。
推搡间,她胸前扣子和身后货架上的颜料盒子一起崩飞砸落,噼啪的砸了一地。
“姐夫,你们在吵架吗?”
就在这时,虚掩的房门骤然被推开,陆安然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江少彬动作一顿,然后立刻放开她,一秒恢复往日的帅气。
然后,依然挡在傅方思身前,转头对门口的女人粲然一笑,“没什么,在和你姐谈离婚的问题,不是让你先走吗。”
陆安然被挡住视线,看不到后面的姐姐,只眼尖地瞧到地上的扣子,俏脸一僵,下一秒,故意委屈地抽噎起来,“姐夫,我怕你和姐姐打起来。所以才上来。”
说到这,她声音更加可怜:“姐姐,你别和姐夫吵架,都怪我,我知道我不对,可感情的事,谁能控制得了?”
哀求的语气,颤抖的话音。
仿佛她才是一个受害者,而傅方思就是破坏感情的小三。
傅方思勾起一侧嘴角,哂笑道,“这么会演戏,不做演员可惜了。”
说话间,已经扣好胸前仅剩的两颗纽扣,从江少彬身后走了出来,与他并肩而立,心情甚好的微笑,“这件衣物是普拉达新款,你赔。以后要和协议里的金额一起打我卡里。”
“傅方思,你真的……”
傅方思直接打断江少彬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等吃散伙饭的时候说。”
语毕,打包好收纳箱就走向门口。
可才刚走出两步,她的手腕立刻被江少彬一把拉住,随即就听到他不甘的声音:“你给我等着。”
下一秒,又不着痕迹的放开她。
因为两人的错位站姿,门口的陆安然并没看到这一幕。
可看到走来的傅方思领口扣子都少了几颗,陆安然俏脸一黑,但很快又恢复委屈,喏喏开口,“姐,我知道我错的离谱,可我真的很爱姐夫。如果你愿意成全我们,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傅方思好笑地瞧着她,优雅地理了理长发,“要点脸吧,别这么上赶着吃屎,还怕吃不到热的?”
“你……”陆安然气结,脸色黑的难看。
“你该庆幸,咱妈刚做完手术,我现在也忙的没空理你。”傅方思说着,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陆安然,“滚开。”
推开陆安然,傅方思抱着收纳箱,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别墅。
*
傍晚,夜幕降临。
傅方思按照约定好的时间,驱车前往万科新城看房。
为了还母亲公司所欠的债务,三天前她就把婚前自己买的两套房子急售了,但离还清供货商的欠款还差了很多,必须缩减开支,租一处便宜房子。
幸好,她还真在下午找到低廉合适的。
赶到公寓门口,傅方思敲了敲门,才发现门虚掩着。
一想到来之前,已经跟房东打电话约好了看房,就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室内一片漆黑。
屋内不光没有开灯,连窗帘都拉得死死,投不进一丝光亮。
傅方思壮着胆子站在玄关,“请问李女士在吗,我是来看房的。”
叮——
金属打火机的声音忽然响起。
下一秒,黑暗中出现了一簇橘红的亮光,在离她不远的位置一闪一灭。
随后一股烟味飘来。
不好!
傅方思暗叫不妙,忙转身就走,可还是晚了一步,耳后一股带着烟味的凉风袭来,一只大手直接抵在了她眼前的防盗门上,啪地一下将门合死。
“救……”她张嘴要喊救命,可立马被人捏住了脖子。
紧接着,一道低沉且充斥危险的声音,在她耳畔阴测测地响起,“我是不是给你说过,在我没收手之前,你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