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鹿简软糯却毫无波澜的声音,沈余之的眉心莫名烦躁的跳了一跳。
下一秒,他便松开了抓着鹿简头发的手,紧接着便是使了全力的一脚,踹在鹿简的胸口之上,直接将她向后踹出了两步远。
鹿简的胸腔内痛的搅成了一团,隐约感觉到自己肋骨也断了两根,她蜷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大口鲜红的血从喉中涌了上来呕在地上,本就孱弱的身子,此刻因为这一脚,痛的抖成了筛子。
可沈余之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无动于衷,只是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说出口的话也越发的伤人。
“若他日我真是后悔,我也定是悔的此时对你下手太轻,才会让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你的亲姐姐,还被你连累的她嫁了一个不爱的人。”
“鹿简,如今你吃的所有苦,受得所有折磨,都是你活该如此,我沈余之的床从来都不是那么好爬的。”
说完,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周遭侍奉的婢女,也跟着沈余之一起退了下去,没有一人关心鹿简的伤势,也没有一人给她半分同情的目光。
在这诺大的府邸中,所有人都觉得她鹿简活该。
鹿简光着身子趴在冰冷的地上,没有一丝力气爬起来,只能任由刺骨的寒气透过肌肤钻进骨头里,夹着胸腔内翻涌不息的剧痛,一点一点剥夺她的意识。
在意识消失前,鹿简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她为了母亲在鹿府忍辱负重,又因为不忍看沈余之被蒙骗,鼓起勇气想要赌一把,跑到他面前揭发鹿遥的真面目。
可现在看来,她赌错了...
......
再醒来时,已是五日后。
身上的疼痛半分未减,鹿简只觉此刻就连呼吸都是痛苦折磨,每吸一口气,胸腔之中便如千跟万根的针刺一般,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力才睁开了眼。
床榻边低声啜泣着的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之后又陪她一同进了将军府的丫鬟小环。
见她醒了,小环眼中的泪花翻涌的更泛滥,急忙握住鹿简的手:“小姐,你终于醒了!你要吓死小环了!”
“小环......”鹿简的声音如游丝一般,不像是她发出来的。
“小姐,你已经昏迷五日了,他们也不许我请大夫为小姐疗伤,我只能在府内偷了些药材给小姐你熬了些汤药,也不知有没有用,若真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小环该怎么办啊!”
说着,小环抱着鹿简纤细的手痛哭了起来。
鹿简强扯出一抹让她安心的笑容:“我没事,有人正盼着我死呢,可我偏偏不能随了她的愿,别哭了小环,你是怎么进来的?沈余之不是不许你来看我吗?”
小环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抹掉:“我拿了些平日里攒下的银两,买通了门口的那两个侍卫,他们便同意放我进来半个时辰。”
鹿简微微皱眉看着她:“小环,那些钱你应留着,日后嫁人会用到的......”
“不!小姐,小环今生都要在小姐身边侍奉!”小环急切的打断了她的话。
因着小环的一片心意,鹿简伤痕累累的心感受到暖意。
最起码这世间还有小环信她,关心她。
“小姐,你昏迷的这几日,楚庄王殿下在利洲治水的奏折中说错了话,惹得龙颜大怒,被皇上打入了大狱,将军他趁此逼迫着楚庄王写了和离书,今日,将大小姐她,她......”
“沈余之将她接回来了?”鹿简接着小环的话问道。
小环满目心疼的看着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