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沈余之皱着眉头,急忙走到鹿遥身边,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搂进怀中,满目的关切:“没事吧?!”
本来合着眼的鹿遥,悠悠睁开眼,一双眸子已经不见方才的阴狠之色,而是泛着柔光:“余之,我没事......”
见她无事,沈余之神色缓了一些,可目光又落在她额头上的青紫,良久冷着眉眼,周身满是戾气,转过头看向伏在另一边地上的鹿简,杀气乍现。
他站起身走到鹿简身旁猛地扯住她的衣领,单手将她提起。
“鹿简!你找死?”
鹿简的泪在沈余之进门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此刻已经布满了面颊。
即便是现在,她仍将这个折磨羞辱她的男人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对他有着奢想。
“余之,求你了!救救我的母亲吧!她将我的母亲丢在野狗堆中,求你去救救她!”鹿简哭的声音颤抖,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沈余之的手腕不肯放手,像是这世间她只剩下他一个人可以依靠,然而手心之中却没半点温度。
沈余之看着她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
“鹿简,你又在说什么疯话!你母亲半月前便在鹿府病逝,鹿大人为她置办了一个简单的墓穴,已经是厚待你的母亲了,今日遥遥来好心知会你一声,你还在这里耍什么疯子。”
沈余之眼中的冷漠刺痛了鹿简的心,让她倏然从方才对沈余之的奢想中醒来。
她红着眼睛看着沈余之:“你相信她说的?她一直在对你说谎,为何就不能信我一次?!她想嫁进皇族舍掉你,那日我便是不忍看你被蒙骗才会寻你,你酒杯中的药也定是她设的计,沈余之!你还不明白吗?!她不爱你!”
随着鹿简的话,沈余之眸中涌动的怒气越发汹涌,在她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猛地用力掐住鹿简的脖颈。
“鹿简。”他的声音阴沉冰冷的像是从地狱传来:“我没心情听你讲这些编出来的谎言,那日为何会在你屋中搜出那瓶药?你的谎言漏洞百出,你当真是和你那下贱的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听闻当初你的母亲也是用的和你一样的下三滥手段爬上鹿大人的床榻。”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脖子好像要被沈余之拧断一般,明明半点呼吸不得,可沈余之还在用力收紧,鹿简甚至能听到脖颈嘎吱嘎吱即将被捏断的声音。
她微张着嘴,想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可得到只有接近于死亡的痛苦。
鹿简那一双本如星辰般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绝望,即便是巨大的痛苦,她依然扬着脸,没有悲欢喜怒的看着沈余之。
她强挤出一丝气力,断断续续却很是坚定地说:“不许你...羞辱...我的母亲...”
沈余之看着鹿简倔强的模样微怔了一下。
这苍白瘦削的脸上布满了执着,即便看起来十分憔悴却依然难掩其清秀撩人样貌。
只是这不是沈余之过去认识的鹿简,曾经的鹿简是个喜欢低着头,不太爱与外人搭话,可偶尔却会掩嘴偷笑露出她孩子气一面的姑娘。
可现在的鹿简呢,瘦的不成样子,额头上不知为何淤血了一片,满目的绝望,怨恨。从微敞着的松垮领口看去,沈余之能看见她身上遍布的青紫,以及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身体。
见沈余之看着鹿简失神,鹿遥的眸中闪过一丝怨毒,却转瞬而逝。
“余之。”她轻声开口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