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逑很快察觉到苏望泞有些不对劲,打量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只见她低着头,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模样,又看了眼不远处望着女孩的江临丰,眸光渐深。
苏望泞感受到他的目光,疑惑的抬眸看去,就见他眼神中带着掠夺性,心跟着一颤,想讨好一笑,怎么也露不出。
将笑不笑的表情在她的黝黑脸上,莫名诡异。
江逑看着这幅表情,突然觉得可爱,毫无生气的深眸中渐渐闪过一丝亮光。
江临丰见江逑不搭理他,也不恼,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大哥成了亲就是不一样,脸上起色看着好了很多。”
江逑似笑非笑的捏着自家夫人的手把玩着。
苏望泞正襟危坐,不敢动。
嗯,她顺着男人的眼神看那双枯瘦如柴的黑手,有什么可看的!
江临丰的话老夫人听着心里舒服,边让他坐下,边笑着出声:“就你会讨巧,不过,你大哥看着气色是好很多。”
被他一提醒,老太太好好看了看自己的宝贝金孙,确实是好了很多,心中对苏望泞的不满也就少了很多。
太夫人看向苏望泞,皱眉,太瘦了!五官样貌还不错,娇贵的养养,以后再长开些,应该能配得上她孙儿了。
她忍不住嘱咐江逑,“子瑜好好照顾望泞,多给她吃些好的。”
子瑜是江逑的表字。
江逑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阵笑声响起:“娘,子瑜肯定知道疼自家媳妇的。”
话音落,一妆容艳丽的妇人走进,斜睨了苏望泞一眼后,面带笑容的走向太夫人,“娘,这丫头挑的时候就觉得不错,听说还是个机灵的,以后就有人帮儿媳分担这府中的事务了。”
苏望泞看了眼徐蔻,眼带嘲讽。
徐蔻是江临丰的母亲,是个口蜜腹剑的吝啬鬼。
上辈子,她的死,徐蔻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苏望泞敛下心思,没注意到一直留心她的江逑眼神晦暗不明。
徐蔻主动道:“娘,咱们子瑜身子不好,望泞身为媳妇还不得多上上心?以后子瑜的草药都交给望泞去采、去煎好了。刚好可以解决掉府内的这一项开支,咱们府内的日子……哎,自从被贬到这里,府里的光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江家之前一门忠烈,可惜殷氏把持朝政,他们频繁受打压。
又加上,她们二房老爷又是个好赌的,开支一再缩水。
江逑的药很贵,有些药引还是自己去采比较实惠。
徐蔻敛起心思,面上诚意满满的请示道:“娘,你觉得呢?”
江老太对家里的开支多少早就放权了,一直觉得徐蔻持家有方,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江家被殷太后打压,是她一生的痛。
可是,让新媳妇出去采药,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转念,隐隐有些动摇——
她专门找大师算过,苏望泞是可以帮子瑜转命的。
说到底,徐蔻昨晚找她夜谈的一句话,说道她的心坎‘万一新媳妇亲力亲为,能让子瑜的病彻底好起来呢?’
人嘛,只要心中有一个念想,就会不断扩大。
江老太刚看向苏望泞,就见她起身,得体的行了一礼“是。”
苏望泞:哎,也就只有回答一个字的时候,她不会被嫌弃。
太夫人见苏望泞没有任何推脱就答应下来,满意的点头,“好,那子瑜的药就交给你了。”
厅中几人又聊了会家常,太夫人觉得有些累了便让其他人都出去,独留下江逑和苏望泞,准备嘱咐几句。
“子瑜,成亲了就好好对人家,脾气收敛一下,不要吓到望泞。你二婶的话听听就好,别太当真。”
“祖母,孙儿知道。”
“你别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她还小。”
“是。”
老太太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苏望泞见江逑一一应下来,心里诽谤——
他也唯有面对这唯一的长辈时,才将戾气收敛。
江逑回完话见祖母有些乏了,咳嗽两声后,拉着自家小夫人行礼,“祖母,您先好好休息吧,孙儿先告退了。”
“好。”
苏望泞冲太夫人微微俯身,垂首的跟在江逑身后离开。
……
两人一路无话,苏望泞像个受气包一样跟在男人身后,见他步履极快,只能小跑的跟上去,引得路过的侍婢频频回头。
苏望泞敢怒不敢言,只能在男人身后嘟囔着诽谤。
两人刚回到院子里。
苏望泞刚准备喝水,徐蔻派来的丫鬟也到了,“大少夫人,请你移步大厨房。”
她赶紧喝了水,模样憨傻的应声。
苏望泞这边傻的模样倒是让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江逑多看了眼。
苏望泞离开后,顶上的暗卫现身,“主子,要查吗?”
江逑饶有兴趣的勾唇,“之前你不是查过了?”
在查到好二婶想算计他,所以就将计就计,给她们安排了一个算命人,之后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里。
暗卫低头,之前查的苏望泞怯懦胆小,那像现在的她,居然敢在后面嘀嘀咕咕骂主子。
江逑目光深沉,语气淡然,“翻不起风浪,注意江临丰。”
“是。”
……
此时正值饭前,厨房各处都忙的不行。
角落处,一个粉衣女子正蹲在炉台前,炉台上煎着一壶中药,散发着药味。
那女子袖子微微挽起露出皓腕,手中持着一柄竹扇轻轻扇着炉火,面容认真,仿佛呵护什么珍宝。
苏望泞刚进厨房,就看到了她,拳头紧握。
今天倒是将所有仇人都见了个遍。
哼,这账,总要一笔一笔的算!
温情柔听到动静,看清来人后,面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