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歌浑身脱力地回到店里,便见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姑娘抓着生锈的铁栏杆,观察着自己。
夏汐歌激动又胆怯地试探着叫了一声:“童童?”
听到熟悉的声音,童童的眼睛里一下亮起了光芒,飞快地跑到楼梯口,一步一顿地急急冲向了夏汐歌:“妈咪!童童好想妈咪!”
童童抱着夏汐歌亲了好几口,夏汐歌打量着她,粉团玉糯,可想而知这些年陈安把她养得有多好。
热泪盈眶地抱着童童,夏汐歌伸出一只手,紧紧搂了一下旁边陈安。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陈安伸出手拍了她一下:“好啦,我这不是白挣一声干妈嘛。”
等抱着孩子上了楼,童童又把给夏汐歌的礼物找了出来,又和夏汐歌说了好半天的话,这才睡了过去。
夏汐歌拍打着童童的后背,温和的目光一点点被伤感浸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安拿了张毛毯披在童童身上,递了杯酸奶给夏汐歌,“薄宴知道童童么?”
夏汐歌:“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知道。”
这些年,她和陈安把童童藏得很好,没有人知道她有了一个孩子,也没有人知道,孩子是薄宴的。
陈安微微叹息,递了一张纸条给夏汐歌。
“你的案底太明显了,正规的工作实在是不好找。我让小顾跑了一趟,给你联络上了一份新工作,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夏汐歌接过去,白纸黑字写明了在酒吧跳钢管舞,一天五百,跳得好八百。
面子这种事,从入狱的那天起她就已经不再妄想了。
……
静吧偏向于优雅,有钱人带着女伴、生意伙伴上来看看跳舞,小酌几杯,环境让夏汐歌安心了不少。
挂在钢管一天,到了晚上,正准备换班的舞蹈演员时,夏汐歌接到了幼儿园打来的电话,说童童不见了。
顾不得身上还穿着表演服,夏汐歌披了件外套就往门外闯,谁知才到门口,她就碰上了童童,还有——
薄宴。
一大一小不知道怎么回事碰上的面,好像还在争执,这一幕看得夏汐歌血液逆转,浑身发凉,瞬间就冲了上去:“童童!”
看到夏汐歌,童童眉开眼笑:“妈咪!”
扑入夏汐歌怀中,童童开始抱怨:“妈咪工作的地方好难找,我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这里,这个叔叔还不让我进来,说我是小孩不能进酒吧,可我已经三岁了呀!”
小鼻子小脸蛋不满地皱成了一团,夏汐歌却不敢看向薄宴的方向,只抓着童童轻声问:“幼儿园没有到放学的时间,你怎么跑出来的,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昨晚上听见干妈说给妈咪找了新工作,晚上起来嘘嘘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今天爬那个幼儿园的栅栏门就出来了……”
童童打开手掌,露出一张已经被她抓得皱巴巴的湿润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用铅笔抄写着昨天陈安给自己的地址。
发现夏汐歌有些生气,童童低下了头:“妈咪,我做错了,对不起,可是我太想妈咪了,我三年都没有妈咪……大家都笑话我……”
童童的话像是尖刺戳进了夏汐歌的心窝,让她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责骂变成了不忍和心疼。
“没有,妈咪不生气,但是这样太危险了,以后周末妈咪都会陪着你的,你不准再逃课了。”
“好~”童童连忙点头,她好怕妈咪生气,就不再要她了。
看童童胆战心惊的,夏汐歌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拉起童童,对薄宴鞠了个躬,转身回去换衣服。
酒吧老板人很不错,见到童童,倒也没有生气,给了童童一杯牛奶,替夏汐歌照顾起了童童。
夏汐歌也不敢多耽搁,薄宴就在这里,她不敢让童童和薄宴相处在一个空间下。
唰得拉开拉链,夏汐歌听到门口有开锁的声音。
“有人……”以为是舞蹈演员,夏汐歌正要开口提醒,转身,就看见薄宴关上了门。
薄宴站在门口,半明半暗的灯光更凸显了他的五官,像个矜贵的恶魔。
他寡冷的开口:“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