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喜也愣了,她下意识想到买纱布包住这个大口子,却没忘了供销社根本不卖这玩意儿。
“没事儿没事儿,不买了,嗐,就是个小口子。”沈晚喜看小姑娘表情自责,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好**,伤到小姑娘自尊心了。
于是她掏了掏兜,“那个……我请你吃糖。”
完好的手摊开,上面四颗水果糖。
小姑娘有些愣,没说话,于是沈晚喜就直接塞给她了,“吃嘛,我还多呢。”
小姑娘抿唇羞涩地笑了下,“谢谢姐姐。”
“你叫啥啊?”
“我叫周怀珠。”
“石韫玉而山晖,水怀珠而川媚,好名字啊!”沈晚喜好歹中文系毕业,随口扯了句对得上名字的。
“姐姐知道我名字怎么来的?你好厉害!”
这下反倒是沈晚喜愣了,乡下地方给娃娃起名都挺没文化的,像她这个名字是沈家俩哥哥没有妹妹,生了她是晚来的喜事,所以叫晚喜,已经算不错了。
为啥这个小妹妹名字这么有文化?
沈晚喜干笑两声,敷衍过去,“你咋不吃糖?放兜里小心化了。”她刚从拿出来都觉得有点儿软了。
“我拿回去给奶奶吃。”
哎呀……好孝顺的孩子。
沈晚喜想着明天再带一些糖过来。
“姐姐,我拿了你的糖,帮你拔草啊!你手伤了不要拔啦,我哥说女孩子要爱护自己!”
沈晚喜没来得及回话呢,小姑娘已经风风火火给她拔去了,那叫一个一骑绝尘,强!
沈晚喜十分惭愧地坐在旁边的树下擦汗,干了这么一会儿她再坐下只觉得血往脑门冲,轰隆隆的。
然后,突然天阴了,于是她奇怪地抬头,呆住。
啊啊啊啊啊好帅好帅好帅!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要捂着心口尖叫了,为什么这么男人这么高这么帅小麦肤色还立体轮廓!
瞧他额头上滑落的汗,我愿意当那颗汗!
“你为什么欺负阿珠?”
帅哥冷脸质问,咄咄逼人。
沈晚喜一脸痴呆,“啊?”
“哥哥!”周怀珠已经拔完了,看见亲哥过来立马飞奔而至。
帅哥霸道地将周怀珠往怀里带,冷硬地看了沈晚喜一眼,就要带周怀珠走。
“哥哥,你干嘛,我还没跟晚喜姐姐告别,你这样一点都不礼貌!”
帅哥背影僵硬。
“去。”
“姐姐,谢谢你的糖!明天见!”
说罢周怀珠就小兔子一样蹦蹦跶跶追帅哥去了。
沈晚喜还是有点儿痴呆。
帅哥,周怀珠,哥哥,周。
这尼玛是周延元?他为什么不叫周韫玉?
不,这不是重点,为啥原身会觉得周延元不帅??脑子瓦特了还是肉把眼睛挤没了?
如果落水救起她的那个人要跟她结婚,她可以!
擦了把不存在的口水,望了眼已经被周怀珠干完的活,打道回府!
路上沈晚喜努力回想前世成为首富的周延元的所有信息,一生未婚,因为没有继承人所以给何小梅留了遗产,剩下的全部捐出去——
没有继承人?
这不是有个妹妹吗?
难不成,在他还没成为首富的时候就……没了?
沈晚喜就在一片纠结中走回了家里。
“哎哟我的天,你咋拔个草都能把自己搞伤!你说你还能干啥!”
于桂芳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头戳她额头,雷声大雨点小,戳着一点儿都不疼。
沈晚喜傻笑,“我这不是头一天嘛嘿嘿,家里有手套没有?我明天戴着去拔,肯定没事!”
杨槐花也笑着过来替小姑子说话,“晚喜懂事了,能吃苦了,我房里有个旧手套,就是有点破,你要不嫌弃就拿走。”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嫂子。”
又是鸡腿又是糖的,投桃报李,不外如是。
于桂芳嘴里嫌弃,心里也是乐的,好歹姑娘有这份心。
她不愿意上高中,没嫁人以前在家待着总得干点啥吧。
手上的伤已经凝固了,不过沈晚喜没洗手,伤口肯定不能脏,不然会感染,所以洗罢手,她便回房找干净布包着去了。
抽屉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沈晚喜拉开抽屉,冷不丁看见被她拿糖的时候随手丢进去的玉坠儿,迟疑一瞬拿了起来。
伤口浅浅地出血,一瞬间侵染了上去——
“我算是知道空气都是甜得是什么感觉了!”
沈晚喜站在一片山清水秀的空间里,猛地呼吸。
空地上有一个大房子,古色古香的建筑,外边数不清多少树,有些上面还结了果子,房外有一汪清泉,清澈见底。
整个空间十分平静。
沈晚喜无聊的时候也会看小说,自然知道灵泉空间,没想到她自己就能得到一个,在里面过了把瘾之后,她这才随心念离开空间。
进出空间是整个人都能进的,树上结的苹果,也是一个念头就能到她手里,沈晚喜试了试,可以拿出去!
感动,虽然肉不能吃饱,可是起码未来有水果吃了。
至于那汪清泉,沈晚喜没敢碰,起码现在还不要碰,等会儿就吃晚饭了,她要是碰了出事,未免引起恐慌。
将苹果放进空间里的房子,沈晚喜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玉坠儿,没了。
这下她拿什么赔给周延元?
周延元牵着妹妹的手走回家,他家离村子稍微有些距离,门口是青砖路,大门是厚重的木头,嘎吱一声推开,才得见里头雕梁画栋的门廊。
只是一切年久失修,腐朽又暗沉。
走到前厅,一位老人借着日光在纳鞋底,老人小脚,干瘦却有一股很沉静的气质,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位美人。
“阿玉,阿珠,回来啦?”
她停了手,将手里的针线都收起来,“晚上吃阿玉昨天抓回来的兔子,小火焖一下午了。”
周怀珠小声欢呼,“哦!吃肉咯!”
她又蹬蹬蹬跑去老人身边,“奶奶,吃糖!”
周怀珠的小手上出现四颗糖,已经有些粘手了。
周延元眉心微皱,“阿珠,你哪来的糖?”
“晚喜姐姐给的。”
“她给你糖叫你给她拔草?”
“不是,”周怀珠很认真地摇头,“她手受伤了,我说帮她拔她不要,然后还硬是塞给我糖。”
周延元的表情有一瞬间沉重,所以他错怪沈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