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晦答应自己，夏尔脸上露出笑容，往后撤开一步，将魔杖在晦的头顶与双肩各敲了一下，嘴中吐出晦涩的咒文。

“以伟大的门户与银钥之神、万物归一者、时间与空间之主为见证，自此之后汝与吾心与身相连，荣辱与共.....”

咒文念诵完毕，夏尔的魔杖上涌出丝丝缕缕的魔力，化作一道无形的绳索将两人连接。

这串咒文是魔法师收徒时常用的契约咒文，契约本身只有见证的能力，并没有任何束缚跟副作用。

感受到自己与夏尔之间的联系，晦明白自己再一次成为了这个人的弟子，她歪过头看向那两个被结界困住的卫兵。

“这两个**刚才想拿你的脑袋去领赏，你觉得该怎么处置他们？”注意到晦目光的夏尔抚摸着下巴，打算问一问自家弟子的意见。

“啊？”

晦微微一愣，心中思绪翻涌。

上一世的夏尔没有杀死这两个作恶多端的卫兵，可这并非他仁慈，而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装装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想了一会，晦决定顺着记忆中夏尔的性格说下去：

“老师，我这不是没有受伤嘛，要不放过他们这一次？”

“也是.....”夏尔蹙眉说道，他悄悄施了个能够判断谎言的魔法，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卫兵，而这个回答跟举动也让晦的眼神有些黯淡。

夏尔，你果然还是那个让人恶心至极的伪君子.....

正当晦有些失落的时候，夏尔舒展了眉毛，轻咬嘴唇，似在做着什么决定，轻轻咬牙，想了一会后对着卫兵开口道：

“两位，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回答完后，你们只要保证不再做类似的事情，我就放你们离开，这样可好？”

“好好好，一定好，魔法师老爷无论说什么我们都照答不误！”一个卫兵谄媚的说道，而另一个卫兵则是点头哈腰，全然没有之前欺负晦时的蛮横。

真是恶心....晦看着两个卫兵卑躬屈膝，心中升腾起厌恶。

“我问你们，像今天这样的事你们之前做过多少？”夏尔面无表情的问道。

“做过多少....”那个脸上露出谄媚表情的卫兵面色一僵，硬着头皮说道：“魔法师老爷，我保证，我真的保证，就这一次！这样的事我们就做过一次！”

另一个卫兵面色有些怪异，但并没有反驳这些话。

“这样吗....”

夏尔喃喃道，面容从最初的面无表情变得有些阴冷，他知道这两人是在说谎，仰起头看向天空，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魔法杖往街道石制的地面上一杵。

“老师，您这是.....”

晦被夏尔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然而她想讲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蓝紫色的火柱便冲天而起，将两个卫兵裹入其中。

“啊啊啊啊啊啊——”

卫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街道，火柱产生的光与热照亮夏尔与晦的脸颊、融化屋檐的冰锥与屋顶的积雪。

“老师.....为什么？”晦拽了拽夏尔魔法袍的衣角。

夏尔扭头看着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个数字：

“二十一。”

“什么？”晦不理解夏尔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一个数字。

夏尔半蹲下，双手搭上晦的肩膀：“我刚才用了个能判断说谎的魔法，这是那两个**像今天这样，一共害死得人的数量。”

“我刚才给过机会，但他们没有珍惜，我明白在你面前杀人可能有些残忍，但他们身上的罪孽已经满溢，罪已致死....”

“.......”

晦抿着嘴，无言。

火柱内凄厉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一小会就停止了，慢慢的有盔甲融化的铁水从地上顺着石头的缝隙往四周蔓延，但却因为有结界魔法的存在浸入边缘，空气中充斥着有机物燃烧产生的焦糊味。

慢慢的，火柱从外圈朝内缩小，最后消失，魔法阵也随之消逝。

“老师，我们走吧。”晦牵上夏尔的手。

“嗯，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夏尔小心的、温柔的、坚定的握住晦的手。

晦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暖触感，脸颊通红。

..........

二人离开那座边陲小镇后走了许久，这让很久没有走长路，一直都使用传送魔法的夏尔有些郁闷。

但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带着晦使用传送魔法，因为以她目前的虚弱的身体，恐怕进到时空门中就会被撕成几块。

于是，闲来无事的夏尔便一边走一边开始给晦上第一堂课：

“小晦，你记住，魔法师的修行就像走楼梯，一步一阶，一共分为九阶，分别是：一阶入门魔法师；二阶见习魔法师；三阶下位魔法师；四阶中位魔法师；五阶上位魔法师；六阶色位魔法师；七阶冠位魔法师；八阶魔导师；九阶圣魔导师。”

“魔法师每走上一阶，自身的生命层次就会提高，而到了七阶，就可以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烙印上尊名，平时别人在称呼你时，就能以尊名称呼，就比如为师的尊名是司辰，别人在称呼我时，就可以喊‘司辰先生’或者‘司辰大人’，你听懂了吗？”

讲完这些夏尔不顾晦脏的打结的头发上去揉了揉。

“嗯嗯，听懂了听懂了。”晦强忍脚掌的酸疼，生无可恋的回应，她微微侧目，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个表情眉飞凤舞的男人。

畜生，畜生啊！

这从小镇出来后走多久了？起码有两个小时了吧！

你是吃得饱饱的精力充沛，可我这几天就啃过那一块硬的硌牙的黑面包啊！

而且你收徒之后不该领我到一个地方先洗洗吗？俩人出来以后走路是什么鬼？你不是魔法师吗？搞个扫帚魔毯啥的也行啊！

一股悲催之感涌上晦的心头，她看的那些个话本小说什么的都是重生者各种知晓先机，拿奖励开无双，怎么到了她这世界线就变了呢？

“呼——”晦无奈的吐出一口长气，脚下的步子也由于郁闷。

而这个举动则被时刻观察着少女的夏尔发觉，他眨了眨眼，心说自家弟子咋时不时大喘气，还越走越慢？随即略带关切的询问道：

“小晦，你怎么了？”

晦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心说该不会是这狗男人发现什么了吧？随即甩了个是借口但也不是借口的理由：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累，我这几天除了酒馆老板给的一条黑面包什么都没有吃，刚才又走了那么久。”

“唔.....这样的吗。"

听到回答的夏尔有些脸红，他忽然想到自己这个弟子之前是个乞丐，吃不上什么东西，身体也很虚弱。

而自己刚才竟然拉着一个吃不上什么东西、连续走了几个小时路程的小乞丐在叽里呱啦讲一堆枯燥的知识.....

真是想想脚趾就差点尴尬的扣出三室一厅！

“那....咱们先休息一会？”夏尔眼神有些飘忽的说道。

“老师啊，没吃的就算休息一整天，我也还是没体力啊....”晦抿着嘴幽怨说道，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前世学会的，她知道夏尔十分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夏尔的脸更红了，尴尬的来回踱步。

不行....得想个法啊，不能在刚收的弟子面前丢脸！

夏尔这么想着，但这会身上也没带吃的啊....不仅如此，恢复精力的魔法一个施法对象一天只能用一次，不然会有风险，漂浮魔法倒是可以，可他现在周围也没个魔毯扫帚啥的，压根不能用，至于重力魔法....那玩意只能降低引力对施法目标的效果，也不顶用。

嗯...嗯？等下，重力魔法？

想到这里，夏尔一拍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晦。

唔.....这狗男人想干什么？

晦被夏尔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而当她看到夏尔下一步的动作是掏出魔杖后，猛然瞪大了眼睛。

“老....老师，你想干什么？”

晦嘴角抽搐着说道，她清楚的知道这狗男人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此刻对着她掏魔杖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嘿嘿.....”

夏尔嘿嘿一笑，嘴上吟唱咒文，将魔杖对准晦。

“马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