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除夕。
苏浅一大早就被浣珠给喊了起来,院子里堆着足足五六个小木箱,光是看那箱子上头的金饰就知道里面装着的定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这哪儿来的?”
“回小姐,是五皇子吩咐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新年礼物。”
南宫钰?
苏浅上前几步,将箱子打开看了眼,眼睛都被晃得有些疼。
金丝细软,凤头钗,血玉簪,满满一箱子的首饰,这架势,饶是一旁的九夜看的都合不拢嘴。
殿下为了哄四小姐高兴,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这些个东西,少说也值个几千两。
“你确定,这些都是南宫钰送给我的?!”
九夜尴尬的点了点头,“是,主子,我们殿下他……他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您习惯了便好。”
苏浅眼角抽了抽,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宫钰那男人,还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送牛乳糕送两大篮子,送女子首饰送几箱子,这哪儿是财大气粗,分明就是败家子。
“你将这些箱子再抬回去吧,我用不着这么多。”
“不行啊小姐,这些都是殿下的一番心意,若再还回去,殿下一定会伤心的。”
“伤不伤心那是他的事,我在这院子里已经是举步维艰了,若是让人知晓院子里藏了这么些个宝贝,还不对我三堂会审?”再说,她一向不喜欢金器,更别说这么浮夸的款式,根本戴不出去。
苏浅这么一说,九夜倒觉得有些道理,“那小姐干脆挑几个喜欢的留下,其他的我再抬回去,如此殿下也不会生气了。”
“行吧。”
苏浅弯身在箱子里翻了翻,最后只留了两支简朴的玉簪,九夜赶忙将东西都抬回了五皇子府,正累的气喘吁吁,就见她心目中伟大的殿下闲适的走了过来。
九夜抹了把额头的汗迹,忍不住抱怨着,“殿下,属下早就说过了,四小姐不是贪图财物的人,您送这么多过去,不是吃力不讨好么?”
南宫钰看了眼整整齐齐的木箱,嘴角微掀,“正因为她不是贪图这些东西的人,我若直接将簪子送去,她定会拒绝,可我若多送些,她便会挑几个喜欢的留下,如此,不叫吃力不讨好,而叫皆大欢喜。”
九夜一脸茫然,“所以殿下您是故意的?!”
南宫钰似笑非笑,声音慵懒至极,“你说呢?”
他想要送给苏浅的,唯有那两根玉簪,所以才将它们和一堆艳俗的金簪放在一处,苏浅会选哪样,答案显而易见。
九夜愣了半天,最后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殿下,您实在是太英明了。”
前几日,她还觉得南宫钰是个不懂女子心思的蠢货,今儿这一出,算是彻底刷新了她对这个男人的看法。
跟南宫钰比起来,苏浅简直就是只纯洁乖巧的小白兔,一步步被这只腹黑狐狸吞服腹中,最后渣都不会剩。
“行了,你先回去,顺便提醒四小姐一声,务必要来赴约。”
“是,属下知道了。”
……
月已上了枝头。
苏浅坐在梳妆台前,手边是老夫人前几日赏赐下来的衣衫。
“小姐,奴婢刚刚瞧了瞧,这件艳红色的衣衫是最好看的,您看今晚要不要穿?”
苏浅淡淡睨了一眼,“随便。”
她又不是出去相亲,讲究这么多做什么。
“是,那奴婢给您换上。”
褪下身上有些破旧的衣衫,苏浅将那件新衣裙穿上了身,不得不说,这衣衫的料子还真是不错,脖颈间有一层白色毛绒,极为保暖舒适。
“小姐,您穿上这衣服可真是好看。”
“是么?”
苏浅下意识侧脸看向了铜镜,模糊的镜子中,她本就白皙的脸被这衣服衬的愈发娇嫩,明明只是十三岁的身子,却**玲珑有致,细腰如杨柳一般婀娜。
咂舌几声,苏浅不得不感叹这具身体太过早熟,前世的她十三岁时,还是个豆芽菜般的女娃娃。
“小姐,可要奴婢替您挽个发髻?”
“不必了,出去走走而已,没必要这么麻烦,去给我找个红绳来,随意绑一下就好。”
“是,小姐。”
又折腾了半盏茶时间,苏浅瞧着镜子中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手倒是极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出去了,你跟着九夜一起去过除夕吧,记得好好玩。”
浣珠颇为兴奋的点了点头,“是。”
她在侯府里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过过一个像样的新年,今年可算是能热闹一番了。
将九夜与浣珠送出了院子,苏浅理了理衣裙,耐心在院子里等候着,可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南宫钰,而是他身旁的暗卫。
“四小姐,殿下吩咐我来接您。”
苏浅挑眉,“他人呢?”
“殿下原本是打算来接您的,可那群悍匪趁着除夕之夜镇守的将士放松警惕,偷袭了营地。”
“什么?”苏浅担忧的站了起来,“南宫钰他没事吧?!”
“回四小姐,殿下一时没有防备,肩上中了一箭,但并无大碍,只是不能亲自来接您了。”
苏浅连忙摆了摆手,“别说这些废话了,快带我去见他!”
“是。”
小半个时辰后,苏浅已经被带到了一处山洞前。木将人送到后便驭着轻功离去,苏浅借着淡淡的月光,缓步走进了山洞内。
“南宫钰?”
苏浅轻轻唤了一声,坐在火堆旁闭眸小歇的男人迅速掀开了眼帘,依旧是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却比平时多了些憔悴和疲惫。
莫名的,苏浅心里有些刺挠,“你刚受了伤,不好好在营地里歇着,跑这里做什么?”
南宫钰轻笑,朝着苏浅伸出了手,“营地内刚遭了偷袭,到处是未清扫完的尸体,我怕吓到你。”
苏浅嗤了一声,“我像是那么柔弱的女人么?你的伤如何了?”
“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弯身在南宫钰身旁坐下,火光将两人笼罩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气氛却有些说不出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