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儿觉得自己内脏都快错位了，她痛苦的整张脸都拧巴到了一起。
那崔妈妈还不是嫌够，拿着簪子就又要往苏酒儿脸上刺去。
苏酒儿几乎窒息。
“住手！”
忽然一声怒吼响起，苏酒儿眯着眼睛看去，光晕里头站着个中年男人，正气呼呼的骂道：“京城来的贵人们都还没走，你们这闹哄哄的干什么？”
“老爷！”刚才还格外刻薄的原氏愣住了，手上拿着的棍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苏慕拧眉，“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在闹什么？”
原氏的脸扭曲了一瞬，忽然一改语调，哀怨道：“是哪个贱蹄子招了您过来，这六丫头犯了错，合该是由我来罚的，干什么要脏了你的眼。”
苏酒儿咳嗽两声，气若游丝道：“爹爹……”
苏慕一看便将自家六女儿被人摁在地上，憔悴的跟腌白菜一样，他差点没认出来，“这怎么回事儿？”
“还不是六丫头不懂事，前几日便去西院胡闹，我不过教训她几句，她便同我顶嘴，我气不过才打了她两下，谁知她竟顶撞我，还要杀了我！”
主母指着地上的茶杯碎片，“若非崔妈妈替我挡着，如今毁了脸的就该是我了。”
她眼神示意，那崔妈妈小跑过来，放下了捂着半张脸的手，只见那眼眶处血肉模糊还在往下滴血，只依稀可辩出眼珠子，毫不意外，这眼睛是废了。
苏慕嫌弃的退了一步，“这是六丫头做的？”
他看去，又看见被指控的六丫头奄奄一息，哪里像个施暴者了？
“老爷别看她可怜，她手上都还沾着血呢！”原氏委屈的指着苏酒儿的手。
苏酒儿沉默的将手抬了起来，这手上的血比原先还多，本来是贴着腹部的，如今抬起来却见腹部也是血，还在往外涌，显然是划伤了很大一个口子。
她咳嗽的更厉害，哽咽道：“女儿自知不得大娘子喜欢，可大娘子为何要逼死我？便是我再如何不好，到底也是爹爹的女儿呀！您这样做是不把爹爹放在眼里吗？”
“住口！”
主母怒斥，“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要逼死你？明明是你自己不知好歹，还有你身上这伤，可是你自己做的！”
“夫人说是我自己做的，那就是吧！”苏酒儿一脸悲伤，捂着心口抽搐.
“是我不知好歹，以为都是家中女儿，夫人如何都不会厚此薄彼，可如今大娘子要我死……那也该让我自行了断，怜惜我没了亲娘，留我一个全尸，再让我留一份亡书，免得让府外人议论咱们家中罔顾人命，再议论爹爹纵容人犯罪，杀害自己的亲女儿！”
“你，你！你个小贱蹄子竟往我身上泼脏水？”
主母瞪圆了眼睛，手指着苏酒儿就要打，幸好她旁边的丫鬟婆子眼尖儿将她拦下来了。
苏酒儿哽咽，“您要我死我认命就是，唯独希望您能多留我几日，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什么都好，只要再让我为爹爹尽一份孝心，此生也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