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现在也是一头乱麻,回不了话。
所谓当局者迷,现下蔚芙最是清醒,娇俏地低笑了一声,“青瑶姐姐还真是会说笑,如此欺瞒大罪,怎可轻易写在书信上呢?”
“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蔚青瑶直言不讳道。
蔚芙不做多言,看向不知所措的蔚南烟,乖巧地宽慰道:“大姐姐莫急,蔚姐姐如今和蔚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怎么会真的将那书信交给王爷呢?”
蔚南烟闻言,这才恍然。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要欺瞒,都是一起欺瞒了王爷!
见蔚芙已经转了风向,沈氏也知道现在不可硬取。
她暂时收敛了杀心,看向蔚青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适才是娘亲冲动了,现在你也累了,早些下去歇息吧。”
蔚青瑶微微颔首,也没有继续纠缠。
她深呼了一口气,抱着怀中已经僵冷的婴儿,走出了宗祠。
让允儿入宗祠只是第一步。
这一切才刚开始。
从今日起,她要他们将欠她的账,一笔一笔还回来!
待蔚青瑶一走,三个女人的脸色很快便沉了下来。
蔚南烟最先沉不住气,焦急道:“娘亲,难道咱们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了吗?”
蔚芙走了过去,轻轻握住蔚南烟的手,甜甜地安抚道:“大姐姐莫急,如今这蔚青瑶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只要她在咱们尚书府一日,她就难以逃出大夫人的掌心。”
“好妹妹,你快给大姐姐想个好办法吧。”蔚南烟瞧着她,她是府里出了名的聪明伶俐,点子也最多,不信除不掉蔚青瑶这绊脚石。
蔚芙弯起唇角,立刻献上一计,“不管靖安王府是否有那封书信,只要一把火烧了她住过的院子,一切不就任凭大姐姐和主母处置了吗?”
“好!”沈氏激动地一拍手,看向她,“就这么做!”
蔚南烟转向沈氏,眉头紧蹙,“以免夜长梦多,娘亲今夜就动手。”
“为了不让靖安王起疑,就让蔚青瑶身边的婢女青梅去做,这样就算被抓到了,也能栽赃到蔚青瑶的身上。”蔚芙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沈氏坐定以后,长出了一口气,立刻着人下去照办。
与此同时。
蔚青瑶回到了曾经住过的院子。
她用手刨了一个坑。
大雪一直落,掩埋了所有的污秽和鲜血。
她将她的儿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没有马上埋上土,而是一动不动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呼啸的雪风,一遍遍吹刮凌掠着她娇小瘦弱的身躯,将她身上的破布衣衫吹得“呼呼”作响。
这样,一直过了半个时辰,直至大雪几乎快要将她堆成了雪人,她才伸出冻得通红的手,一点一点埋上了她的儿。
她一言不发,起身以后漠然地回了屋。
以防沾染上什么月子病,她彻彻底底洗了一个热水澡,利利索索的,以便随时加入下场战斗。
“王妃!”
果不出她所料,屋外很快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紧接着只见一个相貌秀气精致的丫鬟,穿着粉色的绣花袄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朝门口一看,双眸微眯。
这不是一直跟随她的贴身婢女青梅吗?
青梅一边跑,一边观察周围是否有人,气喘如牛、面如土色。
来到床头,她一把抓起蔚青瑶的手,“王妃,你快逃吧,蔚府您是待不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蔚青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