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瑶眉心微蹙,没说话,继续往院门口走着。
“不过就是个乡下回来的弃女罢了,你们还真当成个宝?老太爷和老爷要真是看重她,又岂会让她给大小姐替嫁?”
“梅香,休要胡说!”
严嬷嬷一声呵斥,那叫梅香的侍女转头,一眼看到姜绾瑶。
严嬷嬷给梅香使眼色:“愣着做什么?还不来见过三姑娘?”
梅香眼中一抹讥讽:“嬷嬷真会说笑,这哪里找来的疯婆娘?验明身份了吗?别回头发现是个乞丐,到时可就……呃!”
梅香话未说完,就听她一声闷哼,紧接着抬手抹了一把脖颈,一手的血痕。
她震惊地看着姜绾瑶:“你?你敢伤我?”
没有人看到姜绾瑶是怎么出的手,只知道她抬了抬手腕而已。
姜绾瑶也没理旁人,走到被梅香打倒在地上的侍女面前:“你叫什么?”
侍女慌忙跪起身子:“奴、奴婢茯苓。”
姜绾瑶脑子里有些记忆,这院子里应该还有伺候过她母亲的吴姑姑,这个茯苓跟她一般大,是幼时姜绾瑶的娘亲在外面捡回来的。
姜绾瑶朝着梅香看了一眼:“她刚打了你,你打回去。”
茯苓连忙摇头:“奴婢不敢。”
“废物。”
姜绾瑶翻了个白眼,随即来到梅香面前,梅香被她一根银针刺破了脖颈,现在还在流血。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主院的人,你不能……”
“啪”的一声脆响,不等梅香把话说完,姜绾瑶一个耳光扇过去,直扇的梅香脑子发懵。
思绪还没反应过来,梅香感觉眼前一暗,紧接着脚上一阵钝痛。
她垂眸,竟是姜绾瑶一脚踩在她脚上,还狠狠的碾了两下。
梅香疼的倒吸凉气。
“从现在起,这院子的主人回来了,不管是这里的人还是东西,你都没有资格去碰,明白了吗?”
梅香眼中满是愤恨,不应声。
姜绾瑶突然稍稍抬起另一只脚,全身重力顷刻都压在梅香的脚面上:“听明白了吗?”
“啊……明白了,奴婢明白了,求三姑娘饶命。”
梅香疼的脸色发白,连连求饶。
片刻,姜绾瑶往后撤了一步,梅香没站稳,直接摔到地上。
茯苓上前扶着姜绾瑶:“姑娘,咱们进去说话吧。”
茯苓捏了捏姜绾瑶的手臂,姜绾瑶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严嬷嬷。
严嬷嬷已经被这一幕惊呆了,本以为这姜绾瑶不过是个软柿子,就算有几分气性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可眼下瞧着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严嬷嬷?”
严嬷嬷回神:“三姑娘有何吩咐?”
姜绾瑶看了一眼梅香:“这人嬷嬷带回去吧,我这院子破旧,容不下贵人。”
言罢,姜绾瑶便直接带着茯苓进门。
直到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离开,姜绾瑶这才开口问茯苓:“别的不必多说,我只问你,他们口中所言的替嫁是何意?”
“回姑娘的话,奴婢也不知实情,只知道大小姐是有婚约在的,可近一段时间这婚约没人再提起,转而所提起的却是三姑娘您的婚事。”
姜绾瑶眸色一眯:“那与姜绾玥有婚约的人是谁?”
宁王府书房。
那端坐在案几后写字的人眉眼清隽,一身黑色锦袍将他身形衬得格外英武,除了……有些泛白的面色之外,这绝对是个极其帅气的美男子。
忽地,一个人影闪进书房。
“王爷。”
沈崇未抬眼:“查到了?”
“回王爷,那女子是姜家三小姐。”
沈崇顿住笔:“三小姐?十年前被送走的那个?”
“正是,前段日子不知因何被姜家找回来,那日她失足跌落山谷也是因为遇到截杀。”
沈崇眼前闪过少女浑身湿透的模样,虽然那晚她狼狈至极,可依旧难掩绝世容颜。
沈崇不禁暗了暗眼眸,没有多说什么话,继续低头写着手里的东西。
半晌,沈崇突然顿住笔,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
侍卫连忙上前:“王爷可是又发作了?”
沈崇一只手捂在心口处,额上已经见了薄汗。
“秋枫,扶我过去。”
“是。”
秋枫连忙扶沈崇去到床边坐下:“王爷稍等,属下给您拿药。”
沈崇盘膝而坐,秋枫将药丸送到他嘴里,一炷香的功夫,沈崇的脸色慢慢回转。
“江寻还没有消息吗?”
沈崇的声音低沉暗哑,眼下虽然缓了毒性,但仍旧费尽力气的压制着体内翻涌的不适。
秋枫点头:“江公子已经两个月不曾传消息回来了,不过按照江公子之前所交待,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在下月十六之前回来。”
“下月十六?”
沈崇不禁揉了揉眉心:“等到十六就什么都晚了。”
“可是王爷,如今能够解毒的只有江公子的师叔,虽说这位神医极其难寻,但到底还是江公子的师门,想来还是有希望的。”
沈崇的目光落到外厅:“明日记得把东西送进宫,就说本王身子不适,不去上朝了。”
“是。”
太傅府上,直到傍晚时分姜太傅还是没有回来。
姜绾瑶坐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心里不免泛酸。
她虽然离开时只有五岁,但是对这里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时母亲还在世,这里也绝不是现在这般寒酸。
而如今,这屋子里除了有张床有个柜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茯苓面色一喜:“一定是姑姑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眉眼间全是慈爱。
姜绾瑶连忙站起身:“吴姑姑?”
她对吴姑姑有记忆,这是从小带她的人。
“是姑娘,是咱们姑娘啊……”
吴姑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几步上前抱住姜绾瑶:“可把姑娘给盼回来了。”
这算是姜绾瑶见到的第一个亲人,听着吴姑姑哭,她也红了眼眶。
半晌,姜绾瑶轻拍吴姑姑:“姑姑快别哭了,我们久别重逢,是好事。”
“对,对,是好事,奴婢不该哭的。”
吴姑姑擦了擦眼泪,茯苓也端上热茶:“姑姑快暖暖身子吧。”
姜绾瑶看着吴姑姑一身的风尘仆仆:“姑姑这是去哪里了?”
吴姑姑抬眼:“奴婢出去打听了一些消息,是有关姑娘的。”
“我?”
“是,姑娘可听说过宁王?”